十来日实在太短,车行一次能运坚冰之数有限,是以在首次由沈柔止一行人在前带路后,此后车行趁冬日严寒还要往来多次,直至运至所需冰量。虽说北地湖水冰冻之后至来年春寒都不会化,但南地较北地入春早且路途遥远,越是推后,其后运冰路上损耗越多,仍需争分夺秒。
李元恒安排人在翠湖旁搭建帐篷,专人守护,为之后车行回程时提供歇脚处,车行之人只需在此等候歇息,自有人取冰、装整。一路上,也有靖安侯府护卫在旁监督,确保车行将冰妥善运达目的地。
安排妥当后,两人随着首趟运冰车队自林间山路转至官道,自是缠绵一番。实在是还需赶至下个落脚点,才不得不分开。
有靖安侯府护卫守护,这一路倒也安全无虞。
沈宅里早就存了些在林中冻成的冰,不大不小正占了冰窖三分之一的地方,那一块块晶莹剔透的冰被砌成一座座冰山,本就湿冷的冰窖愈加阴寒刺骨,进入冰窖需得穿上厚厚两层夹袄才可勉强御寒,且不能久待,否则寒意浸骨,于身体康健不利。
又花了整整两日才将马车上的冰一一归置到冰窖中,加了北地的冰,冰窖中仿佛又阴寒了几分,每逢窖门开启,都有雾气自地下升腾而起。置身其中,彷如身在九天之上的广寒宫,清冷孤寂,不可高攀。
车行返程,再运两回就到了年下。暂时停运,年后破五之后,还可再运两回。
车行每回返程,沈柔止总要将在城中买的年货托车队带回,除却人人都有的年货,还有一封缠绵悱恻的情书独独属于靖安侯李元恒。再过几日,车队回程,一封回信也随着满车的冰回了沈宅。本就如胶似漆的两人,并没有因冬日寒冷而冷却,反倒日益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