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瘦瘦弱弱,比我在韩家院子里看到的肥老鼠差了一截。我为它默哀三秒,别怪我,要怪就怪我那个渣爹韩天临吧,你成了鬼也别报复我,是张嬷嬷下的毒。
我掐下一部分红薯,给它喂了一小块,把它放在小水洼边上,让它喝水。虽然我全程拽着它的尾巴,但它似乎很感谢我,转过来靠着两只后腿站着头一点一点,像在给我鞠躬。
我笑了,笑的很苦涩,这样的微笑甚至可能给友军带来负面效果,我明明就是要害你啊。
我等到黎明,嘴唇都干裂了,看到我的老鼠还活蹦乱跳,我很高兴。
我取了一根屋顶上落下的干草,当做吸管,对着坑里的水,嘬了一小口。只是我这么一搞,感觉水又浑了几分。水咸咸的,还有一点苦,咽下去油腥气和土腥气在我口腔里爆开,让我作呕。
但我还是忍住了吐出来的冲动,还啃了一小口老鼠啃过的红薯。不知是喝了凉水还是只吃了一点点的缘故,我的胃开始痉挛,我本就虚弱,现在只感觉肚子绞成一团麻线,细汗渗出,我蜷缩得像颗球,揉揉小腹。
只是我的手也是冰凉的,并没有什么用处。
后面几天,那个嬷嬷都没来过,我靠着两个红薯和那坑里的大约只有半碗的浑水苟活。
也许看出我的虚弱和行动受限,老鼠们试探了几次,看出我甩链子的动作越来越轻了,于是它们开始肆无忌惮地在我面前喝水,吃红薯。
本来为了守护食物,我一直强撑着不睡,后来实在撑不住了,在两天未合眼后终于还是睡去了。
梦里有好吃的,有我最爱的酸梅汤,还有手炉给我暖手,妈妈给我盖了被子,唱着轻柔的曲子,哄我入睡,还给我一个吻。
但那个吻像一个献祭仪式最后的刻印,吻完我感到有几座大山压在我身上,我根本掀不动被子,动弹不得。
我眼睁睁看着,一伙人闯进来,拿刀捅我的娘亲,一刀又一刀血溅了整个屋子,唯独没溅到我身上,但我却能感受到刀割的感觉。我流泪哭喊,却发不出声,最后看到母亲一缕带血的长发向我这边飞来,我惊醒了。
呼呼喘了两声,一行泪落了。却发现已经到了清晨,食物和水都快被老鼠吃完了。
也许看到我突然坐起来,吓了一跳,老鼠们都逃窜回了它们的洞里。我麻木地爬下床,一口气将剩下的残渣和少的可怜的水解决,肚子还在痛,但我慢慢适应。
我又重新躺回去,没什么事可干,剩下的只有等死了。晚上,老鼠们都出动了,看到了没什么可吃的,往我这边窜,被我甩链子赶走。
许是看到我在苟延残喘了,老鼠们都走了,等着我死了好吃我的尸体。我松了一口气,虽然不怕死,但我还是挺怕疼的。我都不敢哭了,因为缺水全身都会很疼啊。我现在巴不得有人给我来一刀痛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