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琰轻轻握住刘夫人拿发簪的手:“我是在籍宗室梁敬王儿媳,我说是您就是,先夫有遗嘱也可为证!”
刘夫人只是跋扈并不愚蠢,身份低微骤登上位才会用跋扈、用威势掩盖心虚,每次与他人目光交汇,总是心跳加速面红耳赤,仿佛卑微被看穿低贱无所遁形。
就算现在身为四世三公汝南袁家主母,也无法改变出身的卑贱,她做梦都想改变,改变出身农户的身份,好配得上当今的地位。
奈何父精母血天注定,袁绍亡故发妻高氏出身尊贵,不管有意无意,两下必定会被世人拿来对比。这个时代没有布衣出头例,影响不是偶尔几句流言那般简单,年长日久家里家外都会造成隔阂。
与袁熙性格淡然不同,袁谭成年早对亲生母亲感情至深,其本人也自视甚高,由不得流言蜚语辱没家门,自然与后母感情不和睦,久而久之隔膜越发深沉。
袁尚记事起就由于刘夫人抚养,刘夫人喜爱袁尚就如己出,袁尚更是奉若亲生母亲,长年亲疏远近子嗣之间就有了厚薄,与袁谭之间旧怨更重势如水火一般。
现在天大机会就在眼前,人生不剩几个春秋,为了亲子袁买为了爱子袁尚更为了自己,让天下都知道本是皇室遗亲王贵胄,不是草鸡变凤凰,要人们发自心底毕恭毕敬,要儿孙以自己为荣,为了今后显赫明知是假也要奋力一搏。
“夫人请坐,快摆宴!快上茶!我儿快过来给舅母见礼!”刚说完刘夫人手打嘴唇,此时她面色红润仿佛年轻了十岁,朝手足无措的袁熙摆手:“我儿且慢来,遗嘱在哪里?”
刘琰面色发窘,当着好几个人说漏嘴这下可圆不回来了,刘夫人心有灵犀立刻叫所有人下去只留下两人。
“有些不好弄啊。”刘琰面色发苦坦诚相告。
“话都被听到了不好弄也得弄啊!”刘夫人急了,抓住刘琰手臂不住晃动。
刘琰也不废话,搜寻一圈找出纸笔写了几个字苦笑一声递出。
刘夫人看了半晌面色颓然:“要不找人代笔?”说完立刻摇头否定,这可是大事,代笔的人一定留有后手杀人灭口没用,所以说这事只能刘琰知道。
刘夫人不认得字也见过袁绍手笔,眼前这一笔字实在是太丑了,说是某位贵胄笔迹不笑死人才怪。眼见作假不成气的直咬牙,遗嘱写上名字出身就算是板上钉钉,这个希望太有力度太叫人渴望,恨刘琰干嘛要提遗嘱,这不是叫人干着急没办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