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此前修冥告白一事,仿佛这件事从没有发生过。她长松了口气,她自然是不可能再提,修冥若是也不提,那就是再好不过。希望修冥被她拒绝过以后能想明白她不是良配这点,自此退回到朋友的位置。
那天过后,修冥待她一切如常,也没对夜儿做什么。她还以为修冥已经解除了误会,或许也对她已经死心。谁知修冥直接给她来了这么一招,她瞬间就知道修冥误会未解,不仅未解,还在怀疑他们之间真如流言一般有染!
……虽然严格来说,流言是没错,可是有染的可不是“月冥”和“承夜”啊!
看到修冥眼里掩饰不住的得意和挑衅,她胸腔不住起伏,凤眸眯起,再度拍了一掌玉座扶手:“修冥!你这样只会把他推进万丈深渊!教中难得有这样的人才,为了你莫名的飞醋,就要折断一把上好的锋刃?”
鹰隼似的双眼射出精光:“月冥,他若真像你所说,是一把上好的锋刃,应付这种情况应当不在话下。若他能力欠佳,废了就废了,也无甚好可惜的。人才再培养就是,现在教中有你有我,你我联手,谁人敢与之争锋?连上代人才济济之时都无法和你我抗衡,何况如今?”
“你知道我不能一直在圣教!若再有上次那种叛乱该当如何?!修冥,我不能时时待在这里!”她又急又怒,“那边也需要我!诸国纷争不断,东方夹在其中岂能独善其身?”
“月冥不必担心,如今教中已无人能再有掀起波涛的能力。难道,月冥是信不过我的实力吗?”
她还要再说,修冥伸手打断:“如果月冥要继续提承夜一事,就不必再多说了。我意已决,这是对他的嘉奖,亦是对他的一个考验。能不能坐稳这个护法之位,就看他自己的能力了。圣教尔虞我诈、你死我活是最普遍不过之事,当年你我也是如此过来,上位者只想把我们当作棋子,是我们一步一步踩着他们的尸体踏上了最高峰,全是靠我们自己,当年又有谁来帮助我们?月冥,谨记你我如今身份已然不同,现在我们不再是那个从下到上的夺位者,而是统治者!待下,我们只需把他们当作棋子,让他们自己斗,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那些温厚与赏赐,不过是拉拢人心的手段罢了。”
“………………”
凤眸中异色流转,复杂难明。
“修冥,你……才是真的变了。你才是……越来越像……前代教王。”沉默良久,才从喉间勉力挤出这几个字。
“对,月冥,我当然变了。我现在是教王,是那个我们曾经最恨的统治者。我现在的身份,已经和从前大不相同,我想在教中活着,想活出人样,就必须像前代教王那样,坐在玉座上看下面人坐山观虎斗,时不时引导一番,让他们鹬蚌相争。只有这样,我才能防止他们联合起来谋权篡位——一旦下面人联合,教王不过是徒有其表的纸老虎罢了。你我是如何上位的,难道月冥不记得了吗?”修冥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