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颖莎这才抬眸斜睨他一眼，表情似是有些认真，又有一多半的迷茫，她轻轻开口，问道：“我有点累，你累吗？”
王楚钦一愣，两人并排走在只剩下路灯的街道上，踏着黑夜，迎向不太明亮的光明。
不知道走了多久，王楚钦缓缓张开嘴，柔声道：“莎莎，你想休息一下是吗？”
孙颖莎慢慢点头，眼里夹着一丝麻木，“奥运之后连轴转，一直都没停下来过，就算是机器人也该没电了吧，我都已经很累了，你更是连一个正儿八经的休息都没有，短暂的三天假期，你北京河北两头跑，还处理了孟瑞那档子破事，开会，看训练，看小宇训练……”
“王楚钦，”孙颖莎顿住脚步，抬头认真地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你是永动机吗？”
王楚钦不自觉地跟着孙颖莎停下，直视上孙颖莎炙热的要将他的灵魂一起烤化的双眸，他罕见地垂下眼帘，避开了那道目光。
孙颖莎却不愿意放过他，上前一步逼近，拽着王楚钦的衣领强迫他和自己对视，目光咄咄地逼问：“王楚钦，你不是永动机，也不是机器人，你的身子更不是铁打的，最重要的是，你不是一个人，你能不能偶尔也向我倒倒苦水，让我知道你的所有情绪。”
王楚钦苦笑，一根一根掰开孙颖莎的手指，使劲攥进自己的手心里、握紧，指腹摩挲过一片片坚硬的厚茧，然后深深地低头，在那只白皙柔嫩的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
“乖乖，我不是不跟你倾诉，我只是知道你的压力也很大，虽然女线的竞争不比男线，但你想保住现在的位置，要承担的压力绝对比女线别的任何一位运动员都要大，我知道你的野心，了解你的目标，所以我从来不去掺合你的事情，我相信你可以靠自己解决你遇到的问题和麻烦。”王楚钦顿了一下，微微一笑，接着道：
“所以，你也不要来管我的事，不管压力再大，责任再重，该我承担的就需要我来全部承担，没人可以帮到我，除了我自己。”
“我只是想听你向我倾诉。”孙颖莎仰头认真地望着他。
王楚钦撒开攥着孙颖莎的手，轻轻地移动到她的头顶，像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小心地揉了揉，“我知道，但你也知道，这没有意义，就像你从来也不会跟我说你遇到的麻烦，你相信自己是可以解决的，不是吗？”
“那以后我们都互相说，可以吗？”孙颖莎不肯放弃，继续争取。
王楚钦难得倔强，他毫不犹豫地摇着头，拒绝了这个提议，“不可以，你知道我现在压力比你大，所以你想帮我分担，但你压力比我大的的时候，我并没有去帮你分担，这样不公平，莎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