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省军区制药厂会客厅,一时间落针可闻。
靳雷瞠目结舌,神情复杂,一脸愤慨,“合着你们鲍县制药厂欠了外债,自己还不上,把主意打到我们军区制药厂头上了?你们这是把我们当冤大头了?”
靳雷和余瑶瑶商议的时候,并不知道鲍县制药厂欠了其他村子和公社的钱。如果知道,他是不可能同意合作,接手烂摊子的,甚至不会见这祖孙俩。
好在木勤嵩村长还算实诚,而他和余瑶瑶也没有承诺什么。虽然对方值得同情,但他也只能说爱莫能助了。
靳雷以为余瑶瑶同样不知道鲍县制药厂欠债的情况,“厂长,您说呢?鲍县制药厂坑太大了,合作风险大大超过预期,咱们没必要掺和进去。”
余瑶瑶没有说话,神色平淡,一口一口惬意的品着茶,不同意也不拒绝。
这让本来因为遭到靳雷强烈斥责与反对的祖孙俩,更加焦灼不安。
靳雷一时也摸不清余瑶瑶的想法,眉头拧了起来。
边上的贺雨柔惊的合不拢嘴,没想到这祖孙俩还挺异想天开的。不过,所长居然没有直接拒绝,这是……还能商量?
木勤嵩小心的瞟向余瑶瑶,正对上余瑶瑶似笑非笑的目光,瞬间有种再次被看穿的感觉,心下大骇。
暗道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厉害了吗?之前被贺秘书看破,刚刚被靳副厂长点破,现在的余厂长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比说了让他更难受!
接二连三的挫败,让木勤嵩破防了。肩膀突然就塌了下来,本就佝偻的身躯更加佝偻了,精气神也肉眼可见的泄了个干净。
“罢了罢了!余厂长,您是个聪明人,靳副厂长和贺秘书也都很厉害,我这点本事就不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余厂长,如果您和军区制药厂愿意帮我们,我们村子愿意放弃鲍县制药厂的集体所有权……”
木敬槐急急抓住木勤嵩的手,出言打断,“爷爷,不行呀,那是咱们祖祖辈辈留下的产业和手艺!村里人不会同意的,我们回去没法交代!”
木勤嵩表情颓丧,眼里有了湿意,却越发激动,“小槐,你以为爷爷想吗?可是还不上钱了啊,再这样下去,明年村里人都得饿死。你忘了他们是怎么来抢粮的了吗?你忘了小娟是怎么死的了吗?”
面对木勤嵩的声声质问,木敬槐仿佛脱力一般,松开了抓着爷爷的手,双眼猩红,跌坐在椅子上,不再言语。
靳雷眉头都拧成了大疙瘩,满脸不快,“木村长,你们祖孙二人这是在干什么?明明是你们上门求助,怎么搞的好像我们是夺你们产业的恶霸似的。不过是一个即将破产的制药厂所有权,你们当成宝,但是说句难听的,对我们来说顶多算是备选的的合作方案而已!况且,听你们的意思,这笔钱不好还吧?”
木勤嵩快速整理好情绪,赔着笑脸,“靳副厂长,我们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制药厂的工艺是老一辈传下来的,祖宗留给后代吃饭的技能,我们这么做确实愧对先人。但是,这一切和咱们军区制药厂没关系,是我们村子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