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峤将余莺儿塞到她手里的银票盒子推回去。余莺儿有多少家底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些东西几乎是她库房的全部。
“嫁妆这事,自有余家筹备你不用破财费心。且你的开销也不小,这宫里没有银子寸步难行。若是你和小六过的艰难,我在宫外又如何能安心度日?”
余莺儿却道:“姐姐你这话哄不了我,余家现在估计恨不得咱们姐妹俩立即没了呢,怎么可能还会自掏腰包给姐姐筹备嫁妆?”
“虽然这些东西的确是我的全部家底,但是我和小六有份例总归饿不死,皇帝那边还时常有赏赐,内务府那帮人时不时也会给些孝敬。我很快就能再攒下一份家底的。”
奚峤无奈的点点她,“你呀,份例赏赐能有多少?你拿这话蒙别人还差不多我还能不清楚?再说内务府那些人的孝敬,没大把的银子赏下去,莫要说孝敬,便是份例里的东西都未必能给全。”
“再说了,我什么时候哄过你?又有几时跟你见外过?若不是料定了余家会给我准备嫁妆,我又岂会跟你客气?”
“我还指望着顶着这个嫡福晋的名头外出交际,顺道找些生财之道呢,嫁妆浅薄的嫡福晋不受人尊重,更没人愿意往来。这可跟我的计划不相符。”
安抚了一番余莺儿,奚峤才仔细跟她分说嫁妆的事。
“如今咱们虽然与余家闹掰了,但是咱们姐妹两个,一个是后宫主位娘娘,一个皇帝亲弟嫡福晋。谁人不知道咱们姐妹圣眷优渥?”
以区区包衣之身,抬头换面并入镶黄旗,一个成了皇子生母,一个当了宗室福晋。这是何等的荣耀和恩宠。
虽然六贝勒已经去世,但这爵位却是实打实的。
没有男人孩子怕什么?
皇帝的圣旨上可是写了的,这爵位三代而衰,没有男人才更好!
没有男人,就意味着不会有妾室添堵,不会委屈求全,就可以自己做主,随心所欲。
没有孩子也不怕,宗室里大把的孩子,随便过继一个就是了!这可是白得一个爵位的大好事,谁还嫌弃爵位多是怎么的?
虽然这爵位的继承人得皇帝拍板决定,但是她身为六贝勒嫡福晋、未来世子的嫡额娘也不是没有选择权。
宗室的人不是傻子,但凡有心为子孙考虑的,就都得敬着捧着她两分。她以后的日子会有多潇洒,此刻已经完全可以想象了。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前朝皇帝的态度明晃晃的摆着,后宫里有你和六阿哥做我的后盾,外头还有宗室为我撑腰,余家上下没有胆子怠慢我。”
奚峤笑的眼睛眯起,这种看不惯她,却不得不咬牙给她花钱的感觉着实很好。
“莫说余重霖这些年当官没少贪钱,便是余家如今家徒四壁米都买不起,出了我这么一位贝勒福晋,便是厚着脸皮去借银子也得把嫁妆给我备齐全,而且还得怎么丰厚怎么准备。”
“余重霖如今空有四品官位而无官职,余鹏兄弟也无甚能力出息。余家巴结咱们姐妹都还来不及呢,又岂敢得罪咱们。所以你放心,我不会缺嫁妆更不会没银子。”
而且皇室宗亲不少,都知道她手里握着小半的爵位决定权,肯定乐意跟她结个善缘。
这马上六贝勒府就要开了,这是一件喜事,紧接着又是大婚,这又是一件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