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哀求盛玺,“就不能通融通融吗?”
也有勇敢者举起反抗的大旗,义愤填膺地挡在众人面前,“无论资质高低,大家都是灵州城的子民,同样拥有行走在这片土地上的资格,他凭什——”
话音未落,他伸出手的胳膊被劈得焦黑,头顶的天幕黑得发沉,恍若要掉下来砸中人群。
“我的手——”
“好疼,好疼,有没有人来救救我——”
修士抱着削掉半边的胳膊,又惊又痛,身体因疼痛而弯曲,像一只落水的虾,他向周围的人投去求助的眼神,无一例外的,都被人避开。
聪明人不会和他粘上关系,心软的人也被同伴制止,众人心知肚明,如今逞一时之勇,除了给古神刷声望值,没有任何作用。
“你说凭什么?”盛玺高高在上地扬起唇角,可怜又可惜地看他,“你要是也有这个能耐,就有资格说不了。”
无人救他,也无人能救。
修士不甘心地闭了闭眼,知道今日自己必死无疑,心底好似浸了冰的寒凉,赶在盛玺转身之前,他再次开口。
“你就是一条走狗,得意什么?”
“不过是狗仗人势,为虎作伥,有朝一日定遭天谴,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永世不得投胎,神魂俱灭!”
修士声嘶力竭,双目流血,扯着嗓子尽情辱骂他。
盛玺不动如山,少年偏头,轻飘飘地止住他的话头,“你恨错人了吧?”
那人的声音最终泯灭在声势浩大的雷暴中,无影无踪。
雷暴来得突然,随时随地在地面炸开,声响震耳欲聋,至此,白天是彻底无法出门了。
其余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低位者生存的空间被挤压,自然也有人享受高处不胜寒的快感,两两对立,灵州城很快就会内斗。
此时此刻,其他州城的修士们都在观望。
对此,曲存瑶锐评:“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她弯唇一笑,“你们猜,祂的下一条律令是什么?”
沈迹着意地看了她几眼,此行回来,她发现曲存瑶多了几分腹黑。
代蓝因这事心情沉重,半点提不起精神,“还能是什么,反正又要压榨我们。”
却没人想到,第一座沦陷的城池是青州。
听见不幸的消息,青年的手指尚且捻着一封信封,那冷薄的眼皮微微翘起,“愚蠢。”
他早在昨日就修书数封,给那些宗门送去,结果依旧如故。
谢瑾枫的语气讥讽,如此辛辣,旁边的巫明听得愣了几秒,直到这时候他才看出这位掌门的另一面。
深渊古神步步紧逼,势要将凡人赶尽杀绝,如今为了扩张领地,留给他们喘息的空间只会越来越少。
“他们以为自己置身事外,就可高枕无忧,却忘了修真界是共同的命运体。”
主城沦陷了,其他的州城自然也是自身难保。
所以从来不是谢瑾枫求旁人帮忙,是他施舍给他们机会,于风浪掀起时,抓住浮木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