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道,后面是一片小树林,前面是一条河。
道上铺着五颜六色的鹅卵石,每隔十来米就放置着一条长椅子,经常有情侣坐在椅子上,相互依偎着休息、聊天、拍照……
十八岁那年,我被曹美茹跟乔东强欺骗,送到了富豪的床上,最后关头严谵冲进来救了我,他还陪着我在这里坐了一晚上。
当时的我一句话没说,单薄的身体如枯木般僵硬地坐在那儿,呆滞而面无表情,迷茫而孤立无助。
他安静地陪在我身边,有路过的酒鬼调戏我,他冲上去把人打得半死,然后笑着对我说:“以后,没有人会欺负到你。”
偏偏这句话,让我仓促地入戏了,以为这就是刻骨铭心的爱。
往后不会了。
我来的时候,看见严谵静静地坐在那条熟悉的椅子上,佝偻着腰身,双手无力地搭在膝盖上,额头抵着掌心。
周围昏黄的路灯映照在他身上,为他笼罩上一层淡淡的忧郁,身上透出一种难以言明的凄哀。
我轻步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他却没有任何察觉,直到我开口说:“是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他后背颤了颤,抬起头看着我,冷白如玉的脸满是憔悴,干裂的嘴唇抖了几瞬,问我:“身上的伤,还疼吗?”
我从他的脸上移走目光,扯嘴笑道:“疼多了就麻木了。”
“对不起。”
他说。
“我来不是听你说对不起的,我只想把话说清楚,所以,是你说还是我说?”
我已经对‘对不起’三个字免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