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姚从衣服上熟练的扯下一段作为绷带,简单包扎了几个伤口,“会不会包扎,后面我够不到。”苏元汐漠然的点了点头,但当她看见男人后背深可见骨的伤口时还是忍不住流眼泪,泪水滴到了伤口处,肖姚吃痛的倒吸一口冷气,“快!我要是死在这了,你也活不过第二天。”这倒不是危言耸听,被家族养在华丽的鸟笼里里只为了联姻的小姐离开了鸟笼,就像到了野外的金丝雀,毫无生存能力。
肖姚有些讶异苏元汐的包扎水平,不亚于战场上他们为袍泽临时处理的水平,他很好奇这个养尊处优的小姐为什么会掌握一个如此熟练的包扎技术,按理来说这是与她毫无干系的事情。他很快得到答案了,她的眼泪不是因为害怕这深可见骨的伤痕,只是因为苏元泾。
“大哥每次负伤都怕被父亲祖父看到,又怕二哥念叨他,每每都是找我让我帮着包扎。”
肖姚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他更习惯和军营那些糙汉相处,而不是江南士子惯有的风流。憋了半天也就憋出来一句“节哀。”在极致的悲伤与生离死别面前,说大段的安慰的话和节哀其实是一个效果。逝者安息,说的确实好听,不过又怎么会安息呢。
“没关系的”苏元汐比他想象的要坚强,摇摇头,“如果我们彻底死在这,那大哥就白死了。”
肖姚突然很可怜这个姑娘,本来只是想领出来见见风景,却被逼到这么一个地步。江南女子最重清誉,这样一来,孤男寡女还要相处少则数日多则数月,就算什么都不发生,她的清誉也就毁了,换言之,作为大家闺秀的苏元汐,这一辈子已经毁了。
夜寒星稀,昨夜还热闹的使团,此刻就只剩下肖姚和苏元汐两个人了。当下只有两条路,继续前往咸阳完成使团的任务,或者回江南。
“肖都尉,我们继续去咸阳吧。”
倒是出乎了肖姚所想,按肖姚所想她是一定会回江南的。他会亲自把她送到边境,这不会耽误他太多时间。他自己继续前往咸阳,今年的觐见不同于往日,他是一定要去看一看其他七国的嘴脸,不能让大宋坐等灭亡。
“这次对于使团的袭击一定不是突然袭击,如果回去的话不说会不会被灭口,那大哥他们的牺牲也是毫无意义的,大哥不是为了让我逃回宋国才死的,我们一定要看到幕后黑手到底在做什么阴谋。”
肖姚觉得自己还是低估这个苏家小姐了,这份坚韧,看到最疼爱自己的大哥在面前被剁成了肉酱,还可以冷静的说出这番话。他知道绝不是苏元汐冷血,相反,苏元汐极度悲伤,所以才会去完成苏元泾的遗愿。他早就有一种预感,这次咸阳一定会爆发轰动天下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