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爷爷对这件事自始至终事不关己似的不闻不问,他像个“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修行者。除了对土地感兴趣,对庄稼怀有热忱,对关于“人”的俗事似乎还很厌烦,所以对家里的大小事务从来不管不顾不过问。
他觉得和“人”打交道是最累的,人不如土地有感情。土地不言不语,你只要付出了,它就会有丰厚的回报,而人往往说一套做一套,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人心也很复杂,使人心累。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张爷爷一辈子与世无争的过日子,他就不明白各过各的日子相安无事多好,为什么要去害人呢?大家都没有害人之心了,不就不用防备了吗?那样每个人不都过得轻松了吗?比如村里那些婆娘们,为什么一张嘴就那么讨人嫌呢?不伤人不行吗?
他就是谨言慎行地过着日子,整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不伤人,也不被人伤。他会对着大雪覆盖下的麦田自言自语,会望着着淅淅沥沥的春雨喜笑颜开,会对骄阳下蔫头蔫脑的庄稼忧心忡忡心疼不已,会站在金黄的田野里热泪盈眶感恩土地的馈赠又是一个丰收年。。。
而唯独对张奶奶的絮絮叨叨目不斜视充耳不闻。他总是低头默默干活,以满怀的深情俯视着他的土地,精耕细作,感受着劳动的喜悦。
可是身在世俗中怎能避免得了和人打交道呢?男人不能成为家庭的主心骨,女人要么被逼成女汉子,要么变得胆小怕事。显然,张奶奶和张叔叔成了后者。他们家因为男人懦弱没有纲常,家庭贫穷儿子没成家,很被人看不起,在村里从来都没啥存在感。
妈妈才来到这个家庭不久,还没和村里人打过交道,所以是不了解这些的。他们自己都怕事,又怎会维护改嫁来的母子?在他们眼里,活着已经很艰难很辛苦了,只要有饭吃不饿肚子,又何必与人发生矛盾呢?如果别人欺负家人,他们首先是埋怨自家人,你为什么要去招惹别人呢?他为什么不欺负其他人而欺负你呢?你和别人不和肯定是你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