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阳光慵懒地洒落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中,映得那些雕龙画凤愈发生动。坐在龙椅下首的晋王面容憔悴,蟒袍难掩其病态的身躯。那双曾经锐利的眸子此刻浑浊无神,眼窝深陷,嘴唇失去血色,显得苍白而干裂。他强撑着精神,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和苏大少说了几句场面话,随即那只骨节分明的手颤抖着摆了摆,示意苏大少退下。那虚弱的模样,哪还有往日威严霸气的样子。
大殿内檀香缭绕,红烛高燃,祭典的庄重气氛笼罩着每一个角落。作为新晋的朝中重臣,苏大少不得不跟随礼部官员参加这场太子的祭典。繁琐的礼仪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在场每个人的喉咙,连呼吸都必须小心翼翼。从行礼到跪拜,每一个动作都严格遵循着千年的礼制。苏大少只能像一根僵硬的木头般杵在原地,看着前方那些身着华贵朝服的大臣们机械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春日的暖阳透过高大的殿门斜斜地洒进来,在青石地面上留下斑驳的光影,与空气中飘荡的香烟交织成一幅朦胧的画卷。大臣们整齐划一的诵读声犹如催眠曲,让人昏昏欲睡。无奈之下,苏大少只好学着陈元庆那样,眼观鼻,鼻观心。那单调的诵读声中,他的意识渐渐模糊,眼皮愈发沉重。
时光在这庄严的氛围中仿佛凝固,直到一阵轻柔的拉扯唤醒了他。睁眼望去,只见陈元庆正用责备的目光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这可是重要场合,莫要失了体统。"苏大少报以一个歉意的微笑,强打起精神。
殿外的春风带着淡淡的花香,驱散了些许祭典的肃穆。在宫外等候多时的秦相维等人早已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当他们终于看到苏大少和陈元庆二人平安归来时,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暖阳下,秦相维脸上的谄媚笑容显得格外灿烂,像是一朵盛开的牡丹花。
"公子,试试这马车如何?"苏大少刚踏出宫门,秦相维就笑容可掬地迎了上来,恭敬地指了指旁边那辆气派非凡的六轮马车,语气中带着讨好和期待。
这马车可是秦相维倾尽心血打造的,不仅在外部加装了三层特制钢板,将防御性能提升到极致,就连车厢内部的装饰都极尽奢华。雕花的檀木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柔软的锦缎上绣着精美的云纹,精巧的屏风上绘着山水丹青,无一不彰显着主人的尊贵身份。车厢内更是宽敞非常,就算并排躺下四个人都绰绰有余。
苏大少满意地打量着这辆豪华马车,正准备踩着镶金边的小梯子上车,一个意外的发现却让他的动作猛地一滞。春风拂过街角,掀起一阵细微的尘埃,在那金色的阳光中,一辆普通的马车正缓缓驶来,车轮碾过青石板路面发出细微的辚辚声。
忽然间,马车侧面的车帘被一只白皙纤细的手轻轻挑起一角,露出了一张足以倾城倾国的面庞。那张脸蛋白皙如羊脂美玉,眉如远山含黛,一双明眸中荡漾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她的容貌精致得宛如上天的杰作,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让人移不开视线。
那一瞬间,苏大少心头猛地一颤,一种强烈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却又像隔着一层薄纱,怎么也想不起在何时何地见过这张令人魂牵梦萦的容颜。更让他心神荡漾的是,那双美眸中饱含着难以言说的深情,眼波流转间又带着几分幽怨,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怜惜。她那张精致的俏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樱桃般的红唇轻启,似有千言万语要诉说,可惜街市喧嚣,那柔美的声音消散在春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