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漫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打架时露了马脚,心虚地瞄了白昭一眼。
她纤细的手指还紧紧攥着那根沾了血的钢棍,指节微微发白。
不过白昭正忙着收拾战场,神情专注地指挥着士兵们处理伤员,倒像是没注意到她的异样。
她转身想把钢棍还给冷祈,但他却潇洒地摆摆手。
"你会用就留着吧,武器不用就是废铁。"冷祈嘴角挂着一丝欣赏的笑意。
这时,冉京顶着一张肿得像馒头似的脸凑了过来,满脸关切地想问问颜漫的伤势。
颜漫却被他这副滑稽模样忍不住先笑出了声。
她身上的战袍染了血,发丝也略显凌乱,笑容却明媚非常,给男子一下子看得愣了神。
冉京慌乱地低下头去,掩饰脸上不经意染上的绯红。
"大将军回来了!"忽然有士兵高声通报。
颜漫闻言,眼睛一亮,立马转身小跑而去。
看着女子乍然远去的背影,心头瞬间涌上一阵难言的失落。
只见她一头扑进了许肆的怀里,那位威名赫赫的大将军眼中瞬间盈满了心疼。
方才那个爽朗坚强的女子不见了,此刻的她只是一只窝在爱人怀里撒娇的小猫。
"看什么呢?"刘然居的声音从耳侧传来,跟冉京面面相觑。
两人脸颊肿得像两只悲伤蛙,脑袋一个赛一个大,在人群里十分显眼。
冉京突然红了眼眶,丰满的香肠嘴还止不住地流口水。
刘然居努力睁开眯成一条细缝的小眼,心想这咋了?
冉京突然抱住刘然居哭泣道:“大人,好疼……”
红肿地被纱布包扎厚实的大手在他身后轻轻拍了拍,刘然居轻叹一声,他也疼。
暮色渐染,营地里人来人往不断,两个伤痕累累的身影相互扶持着,在夕阳的余晖中拉出长长的斜影,既滑稽又可怜。
出发之前,丞相的眼线神神秘秘地来报,说许肆身边的人一直在打听水路。
那些人还说什么"三天就能到目的地"。
从锦安城到伍岩州,走陆路怎么也得大半个月。
只有走水路才可能三天到达,丞相便断定他们必然会选水路。
谁料这支巡盐队竟然反其道而行之,偏偏选了陆路!
所有的布置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得让已经提前到达伍岩州的石垒去堵截他们。
隋锋等人按原计划走了水路,收到丞相的飞鸽传书后,连忙让船靠岸。
天不遂人愿,船还突然漏水了,只得换乘小船。
这一番折腾,白白浪费了好些时间。
姬羽趴在颠簸的船舷上,吐得昏天黑地,狼狈得像条落水狗。
好不容易靠了岸,他还晕得像喝醉了酒,两条腿软得跟面条似的。
无奈之下,隋锋只能带人先行,让他们随后跟上。
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许肆让颜漫把外衣脱了,好让他处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