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主任教诲!”放下电话,史风琳颓废坐下去,一身疲软,说实话,他人虽在西凉城,根基却如浮萍,这究竟是谁的意思?论级别,王管不到他,分属两个系统,王魁元和钱牧寒也尿不到一个壶里,甚至因为用人关系,彼此有过激烈斗争。官场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王魁元圆滑老练,象狐狸一样机敏,现在史身处神州地界,王是地头蛇,就算他史某人是强龙,也是没有用。更何况这口吻就是钱牧寒的,但钱牧寒不会直接对他说,因为对于钱来说:史有救命之恩,甚至是有底牌在史手中攥着,所以钱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更何况,更上面有戴大主任在,打狗是要看主人的,史和戴的交情可以追溯到遥远的1916年春,那真是鲜血凝成的。
他之所以没有扶摇直上,一是手段问题,二是个人修养问题。许多机会,他没有见缝插针,或着说:他不是一个合格的阴谋家,他不屑于此,或着说他是个纯碎的国民党员,佩服过胡汉民,佩服过汪精卫,口诛笔伐过蒋介石,胡有理想无阴谋,汪是有抱负无手段,一个个中山先生的信徒,栽在阴谋家老蒋的手里,谈及党史,他摇头叹息:世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
无论是苏东海,还是廖青云,很多时候,都不买他的帐,过去与这些人不认识,也没什么交集,仅凭一纸公文,他很难发挥作用。往事如烟,烟消云散,突破口究竟在哪儿?用钱去铺一条路,可钱从哪儿来,自己可用的积蓄并不多,而且都在陈夕红那里,那是他安身立命的根基。
他马上想到陈啸虎,他们是亲戚,可很多时候,他们只有例行公事的交集,顺着陈啸虎往上推,就是陈渐钢、陈渐良,他们都死得不清不楚,廖青云一直是亲历者,或许顺着这条线索往下挖,说不定能拔出萝卜带出泥,这样一想,兴奋起来。
陈氏兄弟迷一样死去,尘封在历史长河里,许多人已经早忘了这段历史,包括陈啸虎,他没有时间和精力牵拌在陈年旧事上,如果不是为了拿住廖青云的短处,他是不会在这种事上下功夫的。警局谁在管档案?实际上,他不需要亲自跑一趟警局,一个电话就可以做到,他知道:这种时刻,廖是不会呆在警局的,所以,他一个人信步走到警察局,见门前有两个站岗的,便走进去。
“特派员好,你找我们局长吗?早下班了,他回家了!”
“不!我找……你们局谁在管理档案?”
“史如梅!”两个人异口同声。
“她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