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佐藤木兰,常常泪流满面,掩卷长思,她怎么也不相信:这样细腻的文笔,会出自于一个长相野兽,心胸中却藏着沟壑的粗糙的男人之手,初见小野正雄的面,还在温室里成长的木兰,被吓得直哆嗦,听听她那带有颤音的问话:“你……你是谁?不要来我家!”既害怕,且愤怒,仅仅因为他的长相,不是丑陋,而是凶猛,象狼更象冷血的蝮蛇。
“我是小野正雄!”他舔着嘴,脸上溢出的是一种想吃东西坏笑。
“不可能!他文笔这么好,不可能长成你这样!”她后退着,“你别过来! 我家有许多人,我喊一嗓子,你就完了!”
“是吗?小野千代子,你再不出来,我可就被人给咔哧了!”
“嘻嘻嘻……”千代子挑一下帘子,从屏风后走出来,“你这点儿胆子?你不是一直喜欢《苦撑待变》中的信执一郎吗?看来你是假的,我哥颠覆了你对他的印象,你心中崇拜的英雄,是那种白富俊吧?”
“他真是你哥?”
“如假包换!”
佐藤木兰慢慢往前走:“你咋长成这样?”
“洪水猛兽?”
小野看见钢部八子,心哆嗦一下,他想起和佐藤木兰的初次见面。面对平时就骄横无比的德田秋俊的尸体,打了个寒颤。
“你的,小野君的,你的不行,高山的,洼地的,你的明白!”初次见到这个肥腻的家伙,就被他用蹩脚的汉语,一脸的不屑,夸张的动作羞辱过,“对付愚蠢的中国人,要用这个!”他右手握成铁拳,“中国人的,不打不拉屎的!哈哈哈……”这狂野的笑声,似夏雷滚过天空,金蛇狂舞,电闪雷鸣,咆哮如洪水渲泄。
一切的一切,都结束了,像睡着一样,任凭钢部八子怎么撕心裂肺地摇撼,他都软软地像死蛇。
威猛,雄壮,象狼似虎,呼啸山林,男人的钢劲威猛,让德田展现得淋漓尽致,有时候,小野以德田为榜样,可惜了,榜样倒下,象山嘣然倒塌,人缝外裂,缝隙加大,血,鲜红的血凝固成殷红,整个人死鱼一样翻趴着,只有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是那样凝重,这是第一现场,没有人敢走得太近,这里是德田魂归之处,说不定灵魂还在,魂牵动,梦不舍,看见了,看见了,这个出身未捷身先死的勇士,浅仓向你致敬,他边走边微微举起手,错了,一切都错了,他不该同意石板龟次郎的提议,他依晰记得当初他犹豫过,他真想扇自己的耳光,混呀,为什么没有坚持到底,打垮或彻底摧毁中国人的意志力,仅靠杀一个柳明楼就能解决问题吗?哪有那么简单?中国人,一向被视作东亚病夫的中国人,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连方式都一模一样!他错误地估计了中国人,他以为中国人不会报复,只能吃个哑巴亏,他的自信害了德田秋俊,腿如灌铅,抬不起来,怎么走动,死要撑,活要挨,站着就不要倒下。
铃木毅迎上来,“浅仓君,对不起!”叭嗒一立正,头猛一低,这代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