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朝廷之上对于张居正夺情一事的争论便愈发激烈了起来。那朝堂之中,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一派是以翰林院编修吴中行、翰林院检讨赵用贤等人为首的守制派,他们引经据典,言辞恳切地认为张居正应当遵循祖制,回乡守孝,以全孝道;另一派则是以内阁次辅吕调阳等人为首的留任派,他们深知张居正对于当下朝廷的重要性,认为此刻正是改革的关键时期,若首辅离去,那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国家大事不可因一人之私而废呀。
陈生有一位好友,名叫李逸,在朝中一位官员府上做幕僚,时常能听闻一些朝堂内的消息。这日,陈生前去拜访李逸,想从他那儿知晓些更详细的情况。两人在那雅舍之中,烹茶而坐,李逸长叹一声说道:“陈生啊,你是不知,如今那朝堂之上,为了这事儿,可都快吵翻了天咯。吴中行、赵用贤那几位大人,联名上奏,言辞激烈,说什么‘夺情非正,不可为天下法’,可吕大人他们也是据理力争,说朝廷如今诸多事务离不开张首辅啊,两边互不相让,皇上那儿也是左右为难呐。”陈生听了,皱着眉头说道:“此事确实棘手,那张首辅又是作何想法呢?”李逸摇了摇头道:“首辅大人一心为国,自是想继续留任,将这改革大业推行下去,可这守制的大帽子扣下来,也是让他背负了不小的压力呀。”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之时,万历皇帝下了旨意,批准张居正夺情留任,毕竟这年幼的皇帝深知,朝廷如今的安稳与诸多改革的推进,都离不开这位首辅的操持。可这旨意一下,却好似往那热油锅里又添了一把旺火,守制派的官员们更是觉得此举违背了祖宗礼法,纷纷上疏抗议。
吴中行率先上疏,言辞犀利,直指张居正夺情之不妥,那奏疏之中写道:“居正素以豪杰自许,四方冠盖望其风采,一旦有此,将使天下后世谓陛下为何如主?”这话语可谓是振聋发聩,把这事儿直接上升到了关乎皇帝声誉的高度。赵用贤亦是紧随其后,上疏言道:“臣窃谓居正暂留,不过数月,宜速归葬,以全大节。”一时间,朝廷之上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陈生听闻这些消息后,心中不禁为张居正捏了一把汗,他虽理解守制派官员们维护礼法的初衷,可也深知张居正对于这大明的重要性,这两难之境,实在是让人揪心。而张居正面对这些弹劾与指责,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在那内阁的值房之中,看着案几上堆积如山的奏疏,暗自思忖道:“我张居正一心只为这大明江山社稷,为了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推行改革,可如今却落得这般被众人指责的境地,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可若此刻离去,那这好不容易有了起色的朝廷政务,又该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