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初一,月新之日,纳音木,喜神西南。宜:嫁娶。忌:馀事勿取。
今日北北出嫁,卯时刚过李宝儿就被北北叫起了床:“宝儿,宝儿,醒醒了,洗把脸,该给我上妆了!”
北北之前是个流浪儿,靠着拼狠搏命才能混迹在一帮乞丐中活了下来,因此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娘家人和闺中密。于是李宝儿和郑希商量着,就让李宝儿留在北北身边充当北北的娘家人。到时候挡门送嫁,都是李宝儿来。
有着一手现代化妆技艺的李宝儿自告奋勇地充当北北的妆娘,不光给北北画上了微粗且平短的平柔眉,使北北显得更为纯真幼态;还给北北细细地扑上了嫩粉色腮红,鼻头那儿也扫了淡淡的胭脂,打造一个可爱女童的氛围感。
李宝儿这个画法当然是有她的小心机的。
郑希虽说只过个明路不和北北同房,可万一呢?万一郑希喝多了酒,憋不住兽性大发呢?呵呵,李宝儿可不相信男人的嘴。所以李宝儿把北北画得更加幼态一些,幼态到让郑希一掀盖头就想骂自己是畜生的那种!
天光大亮,北北也穿上了正红色绣金纹的嫁衣,脑袋上盖了一块红纱垂珠坠的盖头。胡同里的邻居们也都过来凑热闹,帮着一起挡门的挡门,“难为”郑副官的“难为”郑副官,一起把北北的出门子搞得热热闹闹。
而身着撒金青袍男装头顶男子发髻的李宝儿背着北北上轿子这件事也没有被任何人评头论足,李宝儿一直担忧的大喜的日子被人说风凉话这种事儿也没发生。
其实先前郑希也给李宝儿解释过,让她不必瞎担心。守护西南边境的兵卒虽说来自五湖四海,但大半兵力还是征自西南当地。家家户户的男丁少了,日常顶上的自然是家中女子,但凡有人说闲话就会被大嘴巴抽上去:我家男人(父兄,儿子)在战场上呢,看不惯你去战场上把他替下来!久而久之,这西南的风气就不像京城那边那般刻板了,女子的地位也大有提升。
迎亲轿子走远,李宝儿又忙招呼着左邻右舍去酒楼吃饭。
娘家人自然有娘家人的席面,不可能送完了亲就呼啦啦跑到新郎官家吃吃喝喝。
酒楼席面上邻居们大快朵颐吃吃喝喝,说着这益州城的八卦趣事,也是一片喜气洋洋。
“咱益州城那个出了名的富户木家,你们知道吗,前儿一家子匆匆搬走了!等他们走后大家才知道,他家那栋宅院,是租的!”有人提起木老夫人一家。
“啊?那么大的家业,怎么还租房子住呢?”大家顿时七嘴八舌起来。
“嗨,他们木家本来就不是咱益州城人,估计过来装大头的,指不定还想坑蒙拐骗点什么呢!”
“不能够吧?他家不是还有好几间铺子吗?”
“你们别听楼老六胡说,木家人是祖宅那边出了事,这才急忙回溪谷县去了。”
“王哥,你别不信!我没听过什么有钱人长居之地不置办家宅只租赁的……”
一旁听八卦的李宝儿想到前几个月她和刘曙刚在这益州城租了俩三月的二进宅院,腹诽道:有钱人也不能瞎花钱呀,买了房子不住的话,房子要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