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招一过,段延庆挥杖扫开段正淳的长剑,令对方连退几步闪避,冷笑道:“技止此耳!那就把命留下来吧!”
几十招下来,段延庆彻底摸清了对方的水准,知道其与段正明不在同一水准,于是不再留手,步步进逼。
随着时间的推移,段正淳渐渐不支,手中的长剑每次与段延庆的墨竹相碰之时,被震回去的幅度也是越来越大。
段延庆双足不便,下盘功夫俱废,因此于这手上功夫苦下心思,数十年苦心孤诣,自然非同小可。反观段正淳,虽然双足俱全,然而生性风流,处处留情,自然在这武学上花的心思远不如对方,若是段正明在此尚可凭着对方的短板稍胜半筹,于他而言,就不可能了。
只见段延庆一双手杖越舞越快,交替使出,看似轻飘飘的两根墨竹手杖使出来就像两根八十斤的镔铁禅杖一般,端地威力无比。
须知武功高强之人,往往能做到举重若轻,使用重兵刃如若无物。但举轻若重却又是更高明的功夫。虽然“若重”却又非“真重”,需得既有重兵器之威勐,又兼具轻兵器之灵巧。
原本段家剑法和慕容家的龙城剑法一般,都是与战阵之中演变出来的杀敌路数,讲究一个大开大合,大巧不工,最好是以六尺长剑使出,剑身越重越好。
而二人的兵器,段延庆的墨竹手杖固然是太轻,段正淳的长剑却也不过寻常的三尺剑,都不能将剑法的威力完全发挥出来。但是两人兵器上的造诣却大有差距,一来二去,段正淳由最初的短暂强攻落入了被段延庆全面压制的局面。
段正淳奋力接招,但觉敌人每一招递过来都像一座小山丘噼面砸到,逼得他内息运转不顺。
段家武功于内劲一道极其讲究,但凡内息不畅,那就是输招落败的前兆。
段正淳心下倒不惊慌,早将生死置之度外,自思一生享福已躲,今日就将性命送在小镜湖也不枉一生。
更何况还有阮星竹在一旁含情脉脉地瞧着,便是死了也做个风流鬼。
原来段正淳处处留情,他对阮星竹倒也不是胜过原配刀白凤和其余女子。只是他无论和哪一个情人在一起都是全心全意,就是为对方送了性命也在所不惜,至于转头忘得干干净净,那又另作别论了。
慕容复若是在此,只怕要给自己这个便宜岳父三跪九叩,跪求对方传授自己心得体会。
段延庆杖上内力不断加重,拆到六十招后,一路段家剑法堪堪拆完,凝目看段正淳的神情,见他额头、鼻尖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呼吸渐乱,心道:“此人与其兄段正明乃一母同胞,功力差得却是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