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应该是黑夜。
贺山月在闷痛的额脑中醒转,并不十分清楚——眼前被黑麻蒙住,一片黢黑混沌,只能通过耳边的蝉鸣来判断时间。
手被粗糙的湿麻绳死死捆在背后,挣扎无济于事。
贺山月迅速狠掐了一把腰肉,用力之大,钝钝指甲透过薄麻埋进肉里,疼痛让她头脑清明。
旁边有人。
贺山月迅速屏息,在静谧的夜里,除开车轮轧断枝桠细碎的声响,还有一些衣料细细簌簌的摩擦声和平稳呼吸声。
旁边有人,而且有不少人。
应该如她刚刚一样,陷入了昏睡。
“娘——”贺山月轻轻唤。
无人回应。
贺山月心脏缓慢而尖锐地抽紧。
“水,水,水光——”贺山月略提高声量。
“姐,我...我在...”
呼唤得到微不可闻的回应。
回应来自身边不远处。
贺山月长长而缓慢地吐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