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笑中带泪。
“快洗洗,伤口里进泥了,别感染了。”
三姐拿着一瓢水过来,踮着脚给刘卫东洗额头。
那般泼辣的她,这一刻如水温柔。
“吃饭!”
刘山用筷子一杵桌子。
一家人重新上桌。
孩子睡着了,沈冰也默默地凑到了桌角,离刘卫东远远地,端碗吃饭。
刘卫东给二哥和父亲倒满了酒。
刘山举起了杯子,想说话,可千言万语却哽在了喉头,让原本就不善言辞的他说不出来。
最后,只是一举杯子,“喝!”
仨人便喝了。
“妈,我想不明白,咱家姊弟四个,你为啥偏就对我这么好?”
刘卫东哈出口酒气,转头用三姐给他的一块大手绢捂着脑门子,咧嘴笑问道。
“为啥?能说吗?”赵翠红揩了揩眼角,望向了刘山。
“说不说是你的事儿,看我干啥。”
刘山哼了一声道,伸手夹菜,可手有些抖,显然想起了往事,内心并不平静。
“唉,因为,你是咱家的福星啊!”
赵翠红叹口气道。
“啥?”
一句话出口,不光刘卫东愣了,二哥和三姐也愣住了。
“你大姐不在,要不,她能记得那些事情,你们,怕是都忘了哟!”
赵翠红想起了往事,眼圈儿又红了。
“妈,到底咋回事?”
三姐性子急,催促问道。
“幺儿,救过咱们全家人的命!”
那边的刘山放下筷子,叹息道。
“啊?”这一次,连刘卫东都傻了。
啥情况?
别说这一世,就算上一世他也不知道啊。
“那年,幺儿才两岁多,正冬天!
当时咱们还在老家那边,没搬过来呢。
那年咱家头一次买煤,不懂咋烧。
那天晚上,全都一氧化碳中毒了。
是幺儿,他半夜醒了,推你大姐,你大姐虽然心里还明白,可已经动弹不了了,都说不出话来了。
他又哇哇哭着,挨个儿叫了一遍,全都叫不醒。
然后,他一着急,就从炕上滚下去了,当时,就把脚摔骨折了。
可就这么一个才两岁多的奶娃娃啊,就硬生生拖着断了的脚往外爬。
那年的雪,下得好大,你弟爬出屋子的时候,雪都已经快没过他的小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