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掀开,凛冽的寒风闯了进来,干涸的空气带走了楚寒雪喉咙中的水分。
她掩着口鼻轻声咳嗽两声。
一直趴在地上没什么精神的幽雪也哼哼唧唧地抬了抬眼皮。
沈凌霄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将她搂入怀中。
楚寒雪只是喝了两口润喉便放下茶盏,即使被沈凌霄抱着,她的眼睛也始终放在面前的信件上,未曾离开。
她希望从那些信件的字里行间中找到哥哥的讯息,知道他一切平安。
沈凌霄怎会不知她的担忧,可也只能揉着她的头发温柔安慰。
“没事的,你哥哥和你一样,是林国的福星,不会有事的。”
楚寒雪将头埋入他的肩膀。
她在担心哥哥在前方是否安好……
她更是在自责……
当初是不是自己太过任性,才逼得忽勒突然挑起战事,逼得哥哥不得不以太子的身份亲自挂帅亲征。
这几日,她彻夜未眠,几乎动用了白马饮泉的全部力量不停收集前方战事的情报。
当初,她舍命保下沈凌霄,当众放弃龙息之力,原以为这事情会就此告终,可不承想苏崇虎也是在同一日逃回忽勒。
就在他逃回忽勒不久,那原本身体壮实的忽勒王突然暴毙于自己的营帐之内。
信上说,那忽勒王被发现之时,身体已经腐败得不成人样……
想他一生纵横忽勒,身边怎么可能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这太不寻常了些。
忽勒王暴毙不久,苏崇虎便袭承了他的位置,成为忽勒新王。
而那些不支持他的忽勒王庭中人,结局便是当场抹杀,其手段之残忍,不为人道。
自他袭承忽勒新王的位置不久,他便发起了战乱。
而战乱的由头是林国不愿将公主嫁到忽勒来,两国之间毫无交好的可能。
不仅如此,他挑起战乱的时机选在了对他们而言更有优势的寒冬。
忽勒部族生长在北地,早已习惯了北地严寒,战斗能力丝毫不减。
可林国,除了几个边关城镇,其余地方连雪都很少见,此去调兵,在这寒冬时节,自然被削弱不少。
甚至许多在温暖之地生长的将士,不等到地方,便先生了病,这病症一个传一个,竟掀起了不小的寒症来。
“也不知哥哥现在如何了?有没有生病,有没有受伤。”
此时的沈凌霄也不知如何安慰他。
只能将她的身体抱得更紧。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的心动之声,要比楚寒雪还要强烈许多。
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预感越靠近边关便越发强烈,与其说他是抱紧楚寒雪,不如说他是在抓住她。
他很怕……
她就这样消失……
……
“快点将那些生病的战士转移到城中,这里条件艰苦,那些受了伤的将士休息不得,伤情更不会好转。”
一位身穿金甲,披着红色披风的将军朝着那些正抬着伤员的将士指挥作战。
那人身形魁梧,指挥之时也不忘挥舞手中那杆比他还要高上半头的红英长枪。
“且慢!”
一行人自寒雾中缓缓而来。
打头的几人骑乘着高头大马,身形笔挺,自远看着便知道是练家子。
那几人的身后跟着一辆马车。
那马车奇大,其中木雕纹饰并不像民间之物,就连他这不懂风雅的将军也是看得出来的。
“来者何人?”
那将军横着长枪,拦在马前。
其中一白衣之人手中握着折扇,在身前扇动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