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真的与她为敌，可能站在对立面的他在认识到这一点前便毫无痕迹地死去。
但在建立这些认识之前，比起她所给法师们塑造的恐惧，更是不免想着她最后精疲力尽地倒下之后，会是什么景象。
图灵摇了摇头，话锋一转：“人总体而言还是得忠于自己的身份。不提这些了，猎巫部队跟我们这些常态隐藏的编制并不是接受同等的指令的，更别提已经被魔女杀干净一片后新补充的人力中的情况。既然里界联通现世的道路被暂时毁灭，那现在就应该行动起来。”
莫里斯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了看待在内室撑着脑袋盯着二人快要睡着的阮勇，不禁问了一句：“现在的情况下，在九个城区内寻人的难度应该不大吧？”
阮勇打了个哈欠，没精打采地回答道：“看看你们的消息滞后性如何吧，他不是已经脱离议院侧指令很久了么？真的能指望他？”
二人意外于旁听了许久的青年竟把细节全听了进去，图灵视线对向了这个不算显眼的亚洲仔，轻声说道：“能用上的门路都应该尽量用上。按魔女的话来说，最近不适宜顶风作案，用法术代步的事情能少则少，我们需要去第一区先去找一个人。”
阮勇听到了图灵比较鲜明的方向，挖了挖耳朵吐槽道：“上来就要跑这么远么？没有什么更近的其他人需要交涉？”
“人对一些事物的接受阈值各有不同，”图灵说着，转头看了眼天台外远处第一区的遥远方向，指着那接着说道：“当我们说服的当初的同僚足够多的时候，剩下那些比较死板的人恐怕也会比较好说服一些吧。”
虽然话全都听进了耳朵，但阮勇看上去并没有插手这方便内务的想法，开口道：“那用得上我们的时候再开口吧，手底下这些人过于鱼龙混杂了一些，过于精细的行动未必帮得上你们的忙。”
图灵对着他点了点头表示应允，随即就能看到阮勇单手撑着身后的栏杆翻身蹿下了阁楼，看着这样的跑路效率，多少让图灵有些感慨。
从前自己好像也只是个结构中的关节，在收受了那位魔女魅惑同时又致命的一吻后，莫名其妙就落到了需要在这个草台班子里发号施令的立场，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莫里斯突然干笑了两声，问道：“说起来，她让你为她做事所允诺的是什么？”
图灵哪能忘得掉梅里那开玩笑般的追加条件，有些不耐烦地说：“事情都没有办出多少眉目，就要提论功行赏的事情，你们这些‘钟表匠’就这么回事么？”
用着扎克伯格的矮小身躯的瞪大了眼珠，这让他这副死样看着像缺水干死的牛蛙一样，不过好像他并没有什么脸皮，耍无赖道：“最起码我这种猥琐皮囊的家伙得不到那种桃色奖励，我看你倒是有机会。”
图灵白了他一眼，用着他教育过自己的话回呛道：“在背后编排魔女是吧？你小心自己的活头吧！真是的……”
两人的身影很快便隐入了夜幕，也许在连地铁也停运的夜晚里，他们就要向着目标的第一街区开始赶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