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凡一听,赶忙言辞恳切地谢绝。他的声音急促而坚决,带着深深的不安与惶恐:“老板,您的心意我领了,这钱我真不能要,我会想尽办法自己解决的。”他深知这并非一笔小数目,自己与老板不过是雇佣关系,如此巨额的借款,他如何能坦然接受。这份恩情太重,重得让他感到恐惧,他害怕自己无法承受,更害怕无法偿还。
老板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再强求,只是又叮嘱了几句后,便挂断了电话。
李一凡紧握着手机,那手机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的手臂微微颤抖。他的目光呆滞地望着远方,那无尽的黑暗仿佛要将他吞噬。心中五味杂陈,犹如打翻了一个装满各种调料的罐子,酸甜苦辣咸一起涌上心头。老板的信任与仗义相助让他感激涕零,那是一种如同溺水之人突然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的感激。然而,他又怎能轻易背负起如此沉重的恩情,那会让他的良心永远无法安宁。
他在牧场中缓缓踱步,脚下的草地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仿佛在诉说着这片土地的沧桑与无奈。寒冷的夜风如锋利的刀割般划过他的脸颊,带来一阵阵刺痛,但却无法割裂他心头如乱麻般的忧虑。那忧虑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紧紧地束缚,让他无法挣脱。
第二天天还未亮,朦胧的晨雾如同轻纱一般,尚未散去,依然弥漫在牧场的每一个角落。牧场便被一阵嘈杂声打破了原有的寂静,那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一把利剑,无情地刺破了这薄如蝉翼的宁静。
十几个人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他们的身影在晨雾中显得模糊而又扭曲。这些人皆是陶瓷厂时期的债主,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与急切,仿佛是一群被激怒的野兽,正朝着自己的猎物狂奔而来。
为首的一人扯着嗓子高喊:“李一凡,我们知道你在这儿。咱哥几个的账加起来也就一百来万,今天也不难为你,不用你还钱了,把牧场的牛羊赶走抵账就行。”他的声音沙哑而尖锐,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