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承丢下油刷,躲进一楼的洗手间,急匆匆把手指对着水流冲了起来。
食指指侧,一条肉眼可见泛白的长痕四周正在缓缓变红。
被贴签烫到位置疼痛愈发明显,邵承对着镜子呲牙咧嘴的缓了好一阵,都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凭借顽强的意志才没叫出声。
手上虽然受了点小创伤,但收获也令邵承十分振奋。
他随便一出马,还有拿不下来的人?
放在水池里冲了近十分钟,邵承关上水,门外却传来敲门声。
“有人。”
“是我。”季野的声音压得很低,弄得邵承后背一激灵。
两人一起待在洗手间里,合适吗这?
毛玻璃上透着季野高大的阴影,邵承几乎是没思考的走到门边,他拉开门,却被身前的人挤得退了两步,洗手间门被季野抵在身后。
狭小的空间里,邵承只能伸手撑住洗手台,被这突如其来的隐秘感弄得无所适从。
“你……你要干嘛?”
两人隔空对视,邵承才意识到眼前华丽皮囊下被他忽略的,极有攻击性的一面。眉骨深邃高挺,脸型锐利,线条分明的骨骼上是一层薄薄的皮肉。
这张脸,偏偏是对桃花眼,迷惑了他的野性,让人误以为这份美丽毫无杀伤力。
邵承喉结滚动,脖颈间的青筋骤然从白皙的皮下隐显。
“左手给我。”季野接住颤颤神来的手背,从裤兜里摸出一管白色的药膏,看到食指上清晰的烫痕忍不住皱了皱眉。
“起泡了, 这得多疼,也不说出来?”
邵承看着他拧开药膏,挤在自己的指腹,不好意思地别过脸,“这点小伤,用不着。”
药膏带着几分凉意,被人轻柔的推开,覆盖在伤处。
季野把手举到眼前,借着洗手间里不太明亮的光线,涂抹的很是仔细。
大少爷的手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为了他折腾成这个样子,季野有些无奈,对着伤处轻轻吹了吹。
“没有破损,每天擦两次药,两天就好了。”季野把药膏塞进邵承的风衣侧兜里,转而笑道:“要是需要我效劳的话,可以跟我说。”
邵承这会儿脚下仿佛踩着绵云,处境有些不真切。
季野这话什么意思?
及时抓住季野即将撤走的手,邵承把人又往身前拽了两公分。
昏暗的光线投在季野浓密的长睫上,在眼眶扫下一片阴影,邵承紧张的靠在墙壁上,低声道:“别急。”
“先别出去,”
“我有话和你说。”
他其实还没做好准备,主要是没有料想到这一刻来的这么快。
应该再等等,等到季野了解他,对他也有一些感觉,
再或者相处一定的时间,建立足够亲密的联系后,一切才显得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