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别坐着了,上工。”娄知铭回头叫他队里的警员。
蔸娘放下了辫子之后,头发因为长时间编在一起而保留了小巧的波浪弧度,背着单肩小包的样子走在香岛的街道,倒是有几分像电影里的画面。肥秋在她的提议下只是在酒店的大厅里,找了一个靠窗、可以看见小馆子的位置远远地观察店里的动向。
她比较矮,平视着前方走路,就不会和那些古惑仔接触视线,她也不躲闪,只是好似没看见这么多人在一样,只是一个食客、一个路过人。如果他们足够仔细,大概能看见她的指尖微微发抖,呼吸都仿佛僵硬的演戏。蔸娘维持着步伐的速度和大小,踩上台阶,路过那个生还但是双腿上都缠满绷带的少女,她只是用余光匆匆看见了那扎眼的白色,没有多分出一点视线。
那个少女怨毒地瞪着她,在她走过之后激动地快要用那双残破的腿支撑身体站起来,只为了追上她、抓着她,少女尖叫起来:“就是她!萨米哥就是她!”
而蔸娘依然没有听见一样,直径走到后厨,在坐在椅子上的老板阿伯面前停下,打开自己小包,掏出一沓厚厚的现金,递给老板。接着她弯腰半蹲下来,语气真诚地轻声细语和老板说:“不好意思阿伯,本来应该我们做这行的自己事情自己解决,我没想到波及到您了。有没有受伤,哪里不舒服啊?”
老板手里拿着那一沓现金举在身前,本就皱巴巴的脸挤成一团,看着这个闽南口音的外乡小姑娘,手收回来也不是,还给她也不是,支支吾吾看了蔸娘一会儿,说道:“干一天不会有这么多钱的啊妹妹……”
“被吓到的也要赔的,您收着嘛。”蔸娘的声音倒像是她是委屈求全的那个,说完了就不再给老板机会推脱,站起来走到其他人面前,重复了三次掏小包的动作,分别给了其他三个人一沓钞票,每沓约摸两厘米厚。发完,小姑娘身侧的小包变得空瘪瘪的。
“你老板倒挺会教你做人。”
蔸娘闻声回头,看见一个年长些的男子,那个男子皮肤粗糙得宛如被海水浸泡过的石头,露着胳膊,黝黑的皮肤上有一对黑色的纹身龙和虎。她眨眨眼,一副终于看见了这一群人的样子。
萨米搬了一张椅子,坐在蔸娘的正前方,伸出手指对着蔸娘,往下点了点,意思说让她也坐下。蔸娘站着没动,还是站在阿伯的前面,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你站着也行。”萨米眯了眯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小女孩,不屑和生气都摆在脸上,“那我们有话说话。你害了我三个兄弟,连弟妹都被你弄伤成这样,总要还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