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生虽然见过我,但是挺看不起我的,眼睛在我脸上停留的时间不超过两秒,所以应该没有关系,而且我也会稍微遮一下自己的脸,戴个帽子把头发收起来,免得有太多好认的特征给他发现。”蔸娘把衣服放了回去,转头从货架上拿出一条围巾,灰蒙蒙的浅蓝色,看上去布料很软、很绵柔。她把围巾拉开,放在自己的面前,然后轻轻绕着自己的脖子戴上。
“看不起你?为什么?”安迪不解地问道。
“谁知道。”蔸娘耸耸肩膀,脸上倒也没有露出不悦地表情,只是一如既往地无辜和无奈。她想过很多种可能,大概是觉得她不过是靠着家里前人的名号在帮派里混一个地位的娇弱小姑娘,从年龄和资历上来说都根本德不配位,或者觉得林嘉文认这个契女有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隐情,莫名其妙和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姑娘这么要好,一定有古怪。但不管洪生是怎么想的,蔸娘都因为被他看轻而暗暗庆幸,她一向不喜欢被瞩目,被忽视哪怕嫌弃,都会让她因为没有过多的目光和关注而感到自在和安全。
安迪没再说话,看着蔸娘把长长的头发绑成一束,用一只手卷了卷,盘起来用发卡稍微固定了一下,接着戴上帽子,把长发塞进帽子里藏住,原本长发的小姑娘,现在看上去像个短发的假小子少女。
安迪紧锁着眉头,虽然对方是个帮派人,但是他还是因为小姑娘自然流露出一脸抱屈的表情而感到一丝丝打抱不平的气愤来。
但蔸娘丝毫没有注意到,安迪正在因为自己习惯性做出来的表情,而感到共情和同情。
正在蔸娘还在一墙面的西服里看,而安迪还在走神的时候,从他们身后走来一个女人,穿着贴合身材的女士西装,短发背头,戴着橘红色的太眼镜,半张脸都因为这个镜片的颜色显得更有攻击性了一点,耳垂上挂着一对夸张但是造型简约的圆片造型耳环。看上去就是一位脾气暴躁不好惹的女士,在这里随意释放着自己压迫感,让人觉得,她大概是属于这个街区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