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甘，他们怨怼，他们的心中都是对老朱的恨。
假如给他们个机会，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拔刀砍向老朱。
他们的声音将蓝玉惊醒了，他回过神，立刻喝止了他们。
不是他不想骂，而是怕老朱秋后算账，他也知道虽然自己的妻儿已经跑走了，但是锦衣卫有心要查的话，还是会有些蛛丝马迹的。
为了他们的安全，他必须要说老朱的好话。
李善长也清醒了，他对自己刚才的失言后悔呀。跟随老朱多年，他深知老朱的脾性，他让自己死，恐怕是担心自己的存在会对他的后代有威胁。
要是自己今日引颈待戮，那老朱心中必然愧疚，对自己的儿女们肯定会有补偿的。
只是今日这一骂，算是将往日的情分都用尽了。
他叹了口气，在锦衣卫的押送下，与蓝玉他们一起跪在了行刑台上。
这些人一字排开，竟然占了三四里地。
蓝玉和李善长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他的那些义子义侄还在叫骂着，但是蓝玉也无心管他们了。
自己之前尽心维护他们，也无非是为了增加自己在军中的掌控力。
现在落得这步田地，他也没有心思再去维护了。
伴随着蒋瓛的一声令下，刽子手抽出了他们身后的牌子，他们扬起手中的鬼头刀，在太阳的照耀下，上面闪烁着森冷的气息，看到的人都不寒而栗。
砰砰砰，伴随着鬼头刀的落下，无数颗头颅在地上滚动着。
场地只在一瞬，便被染成了黑红色，观看的百姓们看着这血腥的场面，全都遮住了眼睛。
与之对应的则是高坐台上的蒋瓛，他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激动，放在台下的手指不断抖动着。
他知道办好了这件差事，自己锦衣卫总指挥使的位置算是稳了，谁也抢不走。
可惜的是他不知道，不久后他便会被老朱拿出来当那些淮西勋贵们、士族们泄愤的挡箭牌。
后面的几天，金陵城的百姓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血流成河，蒋瓛带着锦衣卫按照手中的名单挨个杀。
蓝府，李府以及许多官员的府上都杀绝了，人数为之一空。
事后粗略一算，牵连人数高达数万人。
消息一经传出，天下震动，所有人都难以置信，一桩案子竟然连累数万人被杀。
深受儒家文化熏陶的大儒们以及各地的官员纷纷上书，痛斥锦衣卫视人命如草芥，滥杀无辜，擅杀大臣，祸乱朝纲。
他们是不敢问罪老朱，所以锦衣卫就成了他们的发泄对象。
与此同时，金陵城中的官员们也上书问罪锦衣卫，指责他们滥用职权，尤其是锦衣卫指挥使蒋瓛，作为蓝玉一案的执行者，他受到的弹劾是最多的。
在士族有意的传播下，蒋瓛被塑造成滥杀无辜，祸乱朝纲的刽子手。
巨大的舆论下，老朱也是适当的做出了退步，他明白自己这次为了给朱允炆铺路做的是有些过了。
他果断的听从了大臣们的意见，将蒋瓛扔出来，交由他们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