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荒放下棉布,反手摸他的脸:“不高兴吧?”
“没有。”齐宣把她搂的更紧了一点。
“舅舅出事,又是多事之秋,你动不了,我替你提刀在外砍人也是合适。”
“对外就说,北境不太平,上次岚皋作怪,搅的冥界也不太平,让我来帮忙。”
“我拿着你的打印,顶着你的名头,又有天生剑骨的名声在外,就算是废物,做个镇山太岁也是好的,好歹能镇住有心之人。”
齐宣扭过她的脸,在她脸侧亲了亲:“你这样就很对。”
“你我夫妻一体,万般风波,既然往前,那我还要走在更前面,而且绝不能退。”
“我自己无所谓,但是我顶着你的名头,就是你的脸面,所以我绝不能退。”
乾元帝把齐宣当上将军养那么多年,不是白养的。这一刻,他无论开解还是分析,都异常的冷静。
沈荒说不上别的话:“你在外,不要怕。”
“我不怕。”齐宣低头在她后颈蹭蹭:“你也别担心,里外都别担心。”
齐宣走的那天,沈荒一直送到黄泉。
风很大,卷着满天黄沙。
“你回去吧。”齐宣给她扯好斗篷的兜帽戴。
沈荒自己扯着兜帽:“你走吧。”
齐宣低头贴了一下她的额头,握着剑,转身走向阴兵鬼将之中,带着阴兵鬼将走进了满天黄沙。
像是黄沙卷走了齐宣一样,沈荒连那片银甲都看不到了。
舒玄瑛扶着自己的佩刀,喝着酒从一边的黄沙中走来:“你要是舍不得,就把他留下呗。”
沈荒收回来目光,放下手,兜帽马上就被风到后面去了。
“我要挡在前面,他也一样。”
“啧。”舒玄瑛喝了口酒:“你们夫妻俩,真是的。”
沈荒的目光落到她的头发上:“你头发怎么了?”跟狗啃了一样。
“我昨日自己束发束的烦气了,瑜衡也不在,我一生气就拿刀给削了。”
“瑜衡在你那里都做些什么?”自从那次乱动之后,沈荒就没跟她见过几次,主要是瑜衡真的很忙,脚不点地的忙。
“什么都做点。”舒玄瑛想到她不免咋舌:“你还真别说,就瑜衡那可真是个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