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安站在屋子中央,背脊挺得笔直,他的目光在两位新入场的银锣胸口刺绣上停留片刻,那是权力与地位的象征。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海中快速闪过无数个念头:“为何是我?打更人背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正当他思绪纷飞之际,门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考。房门缓缓开启,两名银袍中年人步入屋内,他们的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许小安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在那突如其来的相遇中,宛如迷雾中骤现的曙光,竟让他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轮廓,竟是旧日风云中擦肩而过的故人——银锣先生,那张脸庞宛如刀刻,鼻梁如峰,深邃的五官中透着一种异域风情,浅色的瞳孔里仿佛藏着南蛮海风的秘密。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回溯至那次震动朝野的税银案,后堂之内,银锣手持铜锣,威风凛凛,正是这位如今的同僚,当日仅以一抹侧影,便刻印在他的心头。“世间真有这般巧合,又逢君面。”李玉春轻抬下颌,眼神里波澜不惊,如同寒夜里的孤星,不带有丝毫的温度。两尊银锣般的存在,稳稳坐于案牍之后,神情肃穆,如同冬日冰棱,锋芒毕露地审视着面前忐忑不安的许小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仿佛下一秒就会将他吞噬。“尔之言行,需如泉水般清澈,欺瞒者,必将尝遍苦果。”那位陌生银锣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每一字都携带着审判的重量。许小安的心猛地一沉,那股审视的目光如同千万支利箭,穿透了他的伪装。他低头一瞥,才意识到自己的衣衫不整,原来是在那颠簸的马车上,急切间不慎扯乱了衣襟,留下了慌乱逃亡的痕迹。他匆忙整理,心中暗自庆幸这片刻的间隙让他恢复了些许镇定。李玉春见状,眉头稍展,似是对这份对仪态的尊重略感欣慰。“在问心之前,先正其形,此为道也。”
随即,陌生的银锣开腔,语调中透着一丝不可抗拒的威严:“可知那税银案幕后黑手,竟是昔日权重一时的周侍郎?”话语落下,宛如巨石投入静潭,激起层层涟漪。
许小安心念电转,答得坦荡:“坊间流言,加之司天监才女采薇小姐提及,略知一二。”
“而你,已然成为了周立报复棋局上的一枚棋子,你可知知?”这一问,如利剑出鞘,直指要害。“自是料到几分。”许小安回想起眯眯眼青年的忠告,选择以诚相待,毕竟那日司天监白衣侠士如神兵天降,救他于水火之中,早已是人尽皆知之事,无谓遮掩。“更进一步,周立意图置你于死地,你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劫持威武侯庶女,嫁祸于他,可否属实?”陌生银锣的目光锐利如鹰,似乎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许小安面露惊愕,旋即换上了一副无辜的神色,仿佛是被误会的孩童:“大人之言,如雷霆入耳,震聋发聩,小人实属无辜,对此事毫不知情,还望大人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