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难得的风调雨顺,朝中平顺,宫外也平安,没有什么战事,也没有什么天灾,臣子感念,百姓也开怀。
这些年江知栩循名责实,取得不小的效果,不仅提拔了一批治世良臣,还惩治了一些贪官污吏,朝廷风气大好。
与此同时,他也举孝廉之制,选拔了不少品行俱佳的少年英才,也一下子缓解了夺回皇权后,大辽的用人亏空。
而宫中,也实行节俭。
江知栩同我这几年都衣不曳地,车类不填,室内不华,确与平常人家吃穿用度无异。想将朝廷动荡那些年,取之于民的,悉数还之于民。
宫中其他人,也是如此。
用行动演绎了什么叫皇家心齐,治世不难。
为此,百姓都称当今圣上是敢于突破陈规,博采众长的,是励精图治的青年明君。
他每每听的,也只是不好意思的感念,说天子既受民期待,就本就该如此的。
除此之外,他还费尽心思地设“常平仓”,减赋税,免租税,力所能及地为百姓减轻风雨飘摇后的生存压力,帮助边疆逃难人安置土地,发放农物和粮食……
如此种种,多到不能一一列举,让曾经一度衰退的大辽慢慢又恢复了元气,开始变得繁华起来,有了些盛世之影。
圣上如此,后宫也岁月静好。
林宜妃已奔丧而归,此番路途折腾,还短暂地病了一段,但所幸只是风寒。
我差库房调了人参等调养品去看她,可谁知这女酒鬼,竟问我人参什么的能不能换成酒水?酒才是她的药呀。
哎,有时候真想揍她。
但想想又替她难受。
她这些年为兴一族而入宫,本可以借才女名讳而肆意轻快的人生,却永远蹉跎在此,将情爱永远埋在诗酒中。
想到这些,我都是自觉羞愧的。
可林宜妃是会看心之人,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便舒懒地从床上坐起,撩了我耳边发,轻语道:“娘娘不必为我担忧,皇上既是痴情之人,我反倒高兴,觉得识君无悔。也幸得娘娘心肠这般柔软,我才不必生活在不争宠也要争命的担惊受怕中,这又何尝不是幸事呢?“
她说这话时,笑得好温柔啊,温柔得我差点就热泪盈眶了。
我想我这人,虽自小入宫,没什么爹娘疼爱,又经历那颇多劫数,到最后,却是最幸运的……最幸运的……
我这后宫中,也都是些让人心生佩服的奇女子,有多年热衷于无效争宠的章贵妃,有天天沉迷于带娃育儿的月惠妃,有没事就想整两口的写诗狂魔林宜妃,还有当初为报恩报国而误一生爱情的姜淑仪。
还有两个安心种菜养花、不争不闹的宝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