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无什么权贵之人的饭局、陪侍邀请。
她便坐在房中望着窗棂外的落雪发愣,看纯白的雪花掉落在地上的泥污里,再被来往行人一踏,变得脏污不堪。
她甚至伸出手去,想救雪花于危难之中,但只接了零星几个,便在手中渐渐融化掉了。
她便自嘲着笑笑,想着也是,她这样的人,又岂能自不量力?
雪花污掉就污掉吧,既已从天而降,还能有别的法子再回那天上去么?
正想着,老鸨便在此时推开了她的房门,一脸子厌弃。
“妈妈这是怎么了?是女儿何时做错了什么?”她看着那一脸褶皱,又惊又怕。
“天杀的,好不容易培养的摇钱树,有钱的主顾还没服侍几个,就有那妖精能力勾了人掷下百两为你赎身,本指着你这年纪还能帮我再赚上个把年银子,等那屋那小妮子再养大了些,可这人……哼,竟是个不好惹的硬茬,”那老鸨搔首弄姿着叨叨着,转而又睨了她一眼:”好在是多少没亏着,等天黑了就有车马来接你,手脚干净些收拾收拾等走吧!”
“啊?有人……为我赎身?”她一惊,手中的帕子立刻掉落在地,忽想起多日前那个年纪蛮大抚着胡须的身影来。
“对对对,你自己求谁赎的你自己不知道么?看着是个老汉了,也不让我问是哪里的富户或达官贵人,呵……就是太老了,你这小姑娘,竟下得去口!“老鸨斜睨着她道,遂又命几个护院过来,看着她收拾行囊。
她于是简单装了些日常的衣裳和妆奁,以及她娘为她舍命攒下的赎身银两,懂事儿着打点了护院及老鸨。
天便黑了下来。
那时还是下着雪,她坐在行不快的车辇中只觉恍惚,不知那边是龙潭还是虎穴,可她竟从呆了那许多年的风月之地逃了出来,逃了出来?
再看车辇内备好的狐裘和燃着香气的暖手炉,心中却是一片温暖。
想着不管是龙潭还是虎穴,还能比那风月楼的地狱更惨么?且那年长之人,貌似并不是眼见那般骇人的。
只是……
这温暖还未持续许久,车辇外的赶车人便停住了,接着进来一位黑衣蒙面之人,拿起一个帕子便将她的眼睛蒙上了。
“这是?”她惊呼,周身颤抖起来。
“得罪了,姜老吩咐的。”那人又道,说罢还取出身旁的绳子将她手脚俱一捆上,甚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嘴巴也塞住了。
“呜~呜~呜……”她便再也发不出声来,想起幼时爹爹的所作所为,心中只剩惶恐与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