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太妃却又道:“太后给萧承澜三年之期,本宫便也给他三年之期,待我为自己赚得改头换面安家立命的本钱,再看萧承澜等不等得了我,究竟是不是值得我托付终身的良人。”
她这般说着,又忽然神秘兮兮地趴在我耳边道:“早儿,有件事我该告诉你了,多年前,我第一次夜里侍奉先帝,其实,什么也未发生,他问了我许多问题,知我并不与慧茹长公主为伍,也不屑之,便与我托了实情,我们后来便表面是皇上与妃子,背地里只是君臣,仅仅是君臣,他曾经不让我告知于你,可我想,你该知道的……”
我,该知道么?
听到林太妃这般讲,我心中有块多年来都隐秘至极的芥蒂倏然间碎了一些,心中好似明朗一点。
可仅那一点而已。
我涩然的笑笑,只留月太妃依旧一脸迷茫。
迷茫后也悠悠地望向明月,叹道:“可不知再相见,是何时了……”
是啊……
今晌午我来问林太妃之时,林太妃并未答复我选择,我不知她究竟会留在宫中与我俩一起看着皇上长大,看未来盛世长歌,在寂静的时光中只做一个尊贵的见证者,还是选择自己曾与我念叨无数次的自由洒脱。
她只问我可否过了戌时再来,要带上月儿,撤了殿门外把手的侍卫。
我当然无不允,只遵她之意,拉着月太妃至戌时准时来到。
只见昭阳殿中除了林太妃与采薇,已无其他人在场,而院中,摆着我们熟悉的梨花雕木的桌几,和三张矮凳。
桌上摆着未温的烈酒以及一桌子烧肉。
一如,我们这些年偶有空闲的小聚一般。
却大概是我们三人最后一次在昭阳殿的院中饮酒谈心了。
此时采薇已再无忧心之色,只安心与婉儿带着可予在旁玩耍。
唯有夜色渐深,星光依旧灿烂。
月太妃流下泪来,我也忍不住流下泪来,便开玩笑似的讲,我和月太妃怕是此生再无机会去过寻常人的生活了,林太妃既然有机会回归庶民身份,就要过得热烈一点,要替我和月儿享一享自由洒脱是何般滋味,要活得精彩一些,最好,要替我们与心爱的人,长相厮守,一人一心,这些宫里从未曾有过的美好,都要替我们一一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