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是公主?”可祯眨着大眼睛,一脸不解。
“因为啊……母妃虽然爱着现在的你,可又想小时候的你,想再抱一抱,逗一逗。你不知道,你小时候软软的糯糯的,搂在怀中,暖极了……”
……
不过,可知和小雅儿倒是诞下了公主。
那时正恰第一场大雪,漫天飞舞的雪花将漆黑的夜都映得如同白昼。
宫中的屋檐上、窗棂间,甚至每一片树枝,都轻轻披上了洁白的羽衣。
银装素裹中,整个皇宫仿佛变成了一个静谧的仙境,只有雪花轻柔地在空中舞动,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直到未央宫中传来那声让人激动的,嘹亮的啼哭。
我那时,激动着从可知和小雅儿手中接过这新生的小可爱,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抱才好。
惹得可知一阵好笑,说:“母后这般手生,可是忘了当年如何抱我们的了?”
“是啊,一晃十多年就这么过去了,”我搂紧了怀中这刚刚睁开双眼的小公主,轻声道,“转眼哀家都要应皇祖母了。”
这小团子,长得不太像可知,眉眼倒像小雅儿多一些,我觉也好,总不能都长得跟江知栩似的。
这般想着,怀中的小姑娘竟对着我笑了,那样纯净、温暖的笑。
笑得我这皇祖母心都化了。
我问可知和小雅儿,可有想好长公主的名字?
哪知可知神秘兮兮一笑,揽着坐在床上的小雅儿道:“还请母后赐名。”
“当真要哀家赐名?”
“当真!”这次换了小雅儿来答,她刚生产完,尚还虚弱,可还是那般甜甜着笑,不曾有一丝疲惫。
我于是,抱着长公主踌躇了好久,才道:“就叫……‘非晚’如何?东隅已逝桑榆非晚,希望你们以后永远都充满希望,做什么都来得及,不必再像……我们当年一样……”
“江非晚,甚是好听呢。”可知和小雅儿笑着,又从我怀中接过公主,一家三口,看起来甜甜蜜蜜。
甚好,甚好。
……
那日看完小非晚,我从未央宫走出,并不想乘车辇。
婉儿拗我不过,就只好陪着我,迎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一路走着,路过未央园、路过椒房殿,路过许多我曾经走过的地方。
那日初雪,我却并不觉得寒,我只觉着,我护得住百姓、护得住孩子、护得住新生,却好像,那些与我比肩并行的人,几乎都没能护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