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若汐的心底,他身为军中统帅,理应明晰自己双肩所扛的重责,怎可这般任性,亲自行动将自己放入危险之中?
就算执意前往,也务必要护好自身性命。
明明已然撤离,却孤身独闯虎穴之地,险些酿成无法挽回的大祸。
须知,这乃战争的最后关键阶段,倘若他真有个三长两短,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君墨泠的眼眸定格,他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当时那盒子掉落,他心头只有一个念头,必须找回来,没想其他。
可最终,它还是被自己遗失了。
“以后不会了。”君墨泠保证道。
“我只想知道,到底是何事,能让你连性命都置之不顾?”沈若汐目光灼灼,紧盯着眼前的人,试图从他的神情中觅得答案。
“没什么事。本帅累了,你也去歇息一下吧。”君墨泠微微别过头,避开了她探寻的目光。
对于他明显的逃避沈若汐有些恼怒,想说,你这般意气用事,又如何能带好千军万马。
可当思绪回溯这五年,他从北沧国手中逐一夺回大奕国的失地,那赫赫战功,那神勇英姿成为民众心头的传奇,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军事天才,自己又哪里有资格去对他置喙?
每个人都有秘密,他既然不爱说,她也不刨根问底了。
“行,那你好生歇息,这段时间伤口切勿沾水。伤口结痂时会有些痒,你要忍耐坚持,要是有任何不舒服,让人来告知于我。”
君墨泠轻轻点头,目光追随着她离去的倩影,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他缓缓张嘴,眼眶湿润,无声地喃喃道:“沈若汐,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你的家人,让你成了孤儿,对不起。”
沈若汐走出营帐,翟文赶忙上前行礼,“沈……侯爷慢走。”
“翟军师,叫我名字吧!元帅若有什么不舒服,记得给我说,让军医给他把腿上的伤换换药,那个伤口最为严重,一定要多留意,稍有差池,可能他以后就站不起来了。”沈若汐面色凝重,一番叮嘱。
翟文听闻,心下一惊,没想到情况如此严峻,忙不迭躬身,“多谢沈姑娘。”
“对了,您知道元帅为何又孤身闯入敌营?他以为他是神吗?把人家几万官兵当摆设吗?这次还好没事,下一次呢?”沈若汐柳眉紧蹙,神色严肃,清冽的双眸紧盯着翟文问道。
翟文低垂着头,避开沈若汐逼人的目光,“属下真不知,不过想来元帅下次应该不会了。”
“什么叫应该?他可是主帅,怎能如此任性!”沈若汐的音量猛地提高,面露不虞之色,眼神愈发凌厉。
翟文苦涩一笑,低声叹息道:“沈姑娘,元帅心里苦,你们沈家军的全军覆没成了他的心病。
昨日押送粮草的将领就是杀害沈家军的罪魁祸首淳于澈,元帅这才亲自去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