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一说,老太婆差点拍手叫好。
像是怕她反悔似的,老太婆激将,“有骨气你们就走,我看你是个软骨头,别走了又回来求我收留你,我告诉你,这个家,走了就别想再回来。”
许氏说那话时,还存了一丝希望,可看着丈夫无动于衷的样子,她茫然了。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许氏原还不信,现在,她信了。
许氏跟剜了心似的疼,“我为你们袁家生儿育女,我起早贪黑累死累活,都没把你们的心焐热。好,今日你们要逼我娘仨离开,那就和离,我带着女儿们走。”
老太婆黑着脸,“和离个屁,只能休书,你只配被我儿子休。”
一直沉默的袁书,眼色倏地冰寒,一字一句冷问:“她犯了七出哪一条,你跟我说说,我看这休书怎么写?”
老太婆后背蓦地一阵起毛,那阴戾如同刽子手的眼神,让她声音一下卡在嗓子眼,不敢吱声。
许氏更怒,“我没犯七出,要我们娘仨走,今天你必须给我和离书。”
袁老大从没被许氏如此挑衅过一家之主的权威,怒不可遏。
“老子给你和离书,你们都给我滚。”
老太婆还想说什么,可看到袁书还盯着自己,小声骂了句“小蹄子”,没再说话。
老二媳妇给丈夫使眼色,眼神里很自豪,心说没有她,这三十两也省不下来。
袁老二眼神赞许,公中银子越多,对他们二房越好。
只有袁大郎劝,“爹,家中洗衣做饭都需要娘来操持,让袁瑾袁书走就够了。”
许氏听到亲儿子这话,怄得差点晕过去。
她一声接一声嗝气,什么话也不想说了。
老太婆生怕大儿媳留下来,立马道:“你爹肯定要再娶,还要给你娶个媳妇,不怕没人干活。”
袁大郎心里对后娘还是抵触,又看许氏不吭声,就忍不住指责。
“你嫁入袁家,本应该以袁家为重,现在竟然要抛夫弃子,毫无妇德可言。”
许氏强忍着的眼泪,终于还是决堤。
有什么比儿子的无情指责,更让母亲心如刀割呢。
袁大郎嘴巴还没停。
袁书慢慢弯腰,脱下自己的草鞋,试了试手感,还行。
她一步来到袁大郎面前,右手握着草鞋,一鞋底甩在袁大郎的脸上。
这具身体也是从小干惯农活的人,手上力道一点不小,这一鞋底掌,愣是把袁大郎打得嘴角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