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95号院门口。
一位街道办的工作人员带着一对母女,进入院子。
母女俩脸上都洋溢着激动兴奋的神色,只是母亲佝偻着身子,还不时发出病态的咳嗽声。
三大妈正和前院的妇女晒着冬日的阳光,一边纳着鞋底,一边吹嘘着自家解成相亲多么受欢迎,都挑花了眼。
看到三人进入院子,她起身笑着问道:“薛干事来了啊,你们这是?”
街道办的薛干事回答:“哦...杨大妈在啊,那正好。
她们两人是你们院新搬来的邻居,我带他们去看房子,要不你也一起?”
她又转头对母女俩介绍道:“这院里分三个小院,有三位联络人,也就是你们说的管事大爷,这位杨大妈就是三大爷阎老师家的。”
母女俩热情的打招呼:
“大妹子好,各位邻居们好啊,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咳咳~”
“三大妈好,各位婶子好!”
只是场子有点冷,没人应答,三大妈也只是敷衍的点了点头,有些不自然向薛干事的问道:
“新邻居?这院里只有之前聋老太的房子空着,难道是那间?”
她心情顿时就不好了,本来阎家正盘算着:‘阎解成要是明年能转正,再加上结婚,那很可能就可以申请住房了,这后院的一间不就正合适。’
院里好多人也都盯着呢,三大妈甚至知道有些人悄悄去街道办和轧钢厂使过力,但都以失败告终。
可是没想到啊,街道办这么快就安排新的住户了,那大家不都是白忙活一场。
薛干事察言观色,自然看出了三大妈的表情不对,她皱眉纠正道:
“那可不是聋老太的房子,街道办早就收回来了。
这位舒同志是轧钢厂的新职工,分房是轧钢厂和街道办都同意的事。”
听到薛干事确认,还言语间有些警告的意味,三大妈神情讪讪。
其他邻居也安静下来,这些人说不定都打过那间屋子的主意,毕竟曹安平住的那间耳房,家具都能让他们霍霍光,何况是聋老太那间大屋。
三大妈依然不死心,再次问道:“现在轧钢厂不是不招工了嘛,这姑娘咋能有工作,还能分房?
我家解成也在轧钢厂工作,去街道办申请,你们也不批准,街道办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薛干事撇撇嘴回道:“人家舒同志是高中毕业,轧钢厂的电工,入职就是正式工,那能一样吗?
轧钢厂不招工,只是不招学徒工,要是你有本事有技术,国家大量需要人才,还怕没有工厂接收?”
“呃...”
被接连发问,三大妈有些尴尬,心里埋怨这薛干事嘴可真毒,一点面子不留。
不过她可不敢和街道办的人争论,只能继续质疑新邻居:
“高中毕业后工作,不是应该夏天就开始了嘛,这怎么都快过年了才入职?”
薛干事有些不耐烦道:“人家私事推迟了入职不行啊?
好了好了,怎么这么多问题,我们轧钢厂和街道办能批准,肯定就是合法合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