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陈宣丽回了月府,可是很明显,陈宣丽的心并没有回来,她自从见了阿英后,再和我说话,十句有八句,离不开阿英。阿英只是一个孤女,却成了常云昇的副将,而且已经有了不少战功,陈宣丽也跃跃欲试。
眼下便要做陈夫人的工作了。可是陈宣丽嘴硬,她说道:“我娘定是不同意的,我还是不问她好了。”
但陈宣丽说归说,无人处时,她却有些恍惚,心情又是闷闷不乐的。我知道,她这是在想陈夫人了。我便说道:“近日也无事,锦端也快出嫁了,等锦端出嫁,姨娘必会来做客,到时候咱们慢慢说给她听,想必也不是太难的事。”
陈宣丽好似也没有了主意,点了点头。但是她又说道:“阿英让我搬去常府住住呢,她说我这样的性子,在这里必然拘束得慌,我想了想,不好对旁人说起,还是罢了。”
她的话里有一些失落。我说道:“阿英待人最是热忱的。你若真的入了军,便能天天和她在一起了。只是你是真喜欢打打杀杀的生涯吗?”
陈宣丽点点头,说道:“自然是的,我定是投错了胎,本应是男儿的。”
张大人从月行山书房里,带走了一些资料,又送还了回来。想来也没有什么把柄,落在对方手上。若是有,早就大做文章了。张大人亲自送上门来,对着 月行山赔礼道歉。月行山也知道他和长公主来往密切,也不多言。
月行山亲自过目那些资料,翻了好几遍,我从未见他的脸色如此凝重。我也是见张大人走了,特意过来看一看,谁知见月行山把那一撂东西翻来覆去地点检着。我说道:“有什么不对吗?父亲。”
月行山对我说道:“墨渊,在那几日,还有别人进入我的书房吗?”
我犹豫了一下,说道:“您不是知道吗,常将军来过。”
月行山将那些书籍和手卷搁置一旁,坐在椅子上,长吁了一口气,看上去像是放松,却又透出无力的感觉。他的额头都沁出了细汗,眼圈泛黑,我这才留意到,他头上新添了不少白发。
我知道,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不知道,眼前这个中年男人,有什么秘密,但我也看得出来,他活得也并不轻松。
月行山,不爱权不爱钱,当初皇帝坐稳江山,他也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今却也同样被猜忌。只是,身在朝堂上,今日功臣,明日叛党,也不算得稀奇啊。月行山也不是看不开的人呐。
月行山幽幽地说道:“云昇这孩子,心思是极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