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很坚强。”
小张摇头,“不,她一点都不坚强。”
她说过,回头看以前的日子,真不知道是怎么过去的,但人既然活着,也就这么一天天地活下去了。
麻木的,像是上了麻药,糊里糊涂的,倒也不觉得痛苦。慢慢苏醒过来,痛楚也正开始。
小张想起他陪葵姐去医院的那天,那天,她手臂受伤,缝了二十针。缝针的时候,她似乎没有感觉。事后他同她说起这件事,她只是淡淡道,痛久了,就习惯了,也麻木了。疲惫、害怕、痛苦,却故作坚强。
那时候他才明白,一直被称做很厉害的葵姐,其实一点都不厉害。她很累,也很痛,却不得不故作轻松。因为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让她依靠,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小张突然低下了头,“其实,现在这样也好。”葵姐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江鹤卿对隗葵的事情并不了解,他们即便是见面了,也如同陌生人一样。他更不知道她在查什么。原来,他从来都没懂过她。
他想,如果一开始他就对她坦诚相待,如果那件事发生后,他能够坚持下去,会不会不一样?
可惜,一切都晚了。他们谁都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只能永远活在悔恨中。
小张他们跟江鹤卿去了他们曾经的住处,A区的一处高档小区。这套房子,是两人在国外注册后江鹤卿买的。他们在这里度过一段很幸福却也很痛苦的日子。后来,他将这套房子给了隗葵,再后来,隗葵也搬走了,再没回来过。
“打电话通知法证。”隗葵回来过。
满是灰尘的房子里,有一条明显的脚印,脚印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卧室,在一盆盆枯死的盆栽前停住。墙上的照片被一一拿下,倒扣着。
“这后面是什么?”小张问江鹤卿,从口袋里拿出一次性手套。
“保险柜。”他拿下墙上一幅梵高的真品,打开了保险柜。
保险柜中,存放着江鹤卿送给她的珠宝首饰,以及两人的对戒。她并没有将这些拿走。除了这些,还有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文件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