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悄然而逝,王心兰的身孕再也藏不住,小腹微微隆起。她深思熟虑后,差丫鬟去给睿王递话。丫鬟哆哆嗦嗦迈进书房,屈膝行礼后,蚊声说道:“王爷,姑娘有喜啦,这段时日吃啥吐啥,夜里也睡不安稳,人都瘦了一圈。姑娘盼着王爷能多关怀关怀,把禁足令撤了,让她在府里自在些。”
睿王正批着公文,乍一听,手僵在半空,墨汁滴落在纸上,洇出一团污渍。他脸色瞬间阴沉,内心如汹涌怒海,波涛起伏。这女人,怎么如此能生!他烦躁地起身,在屋内大步流星地来回走动,靴声急促又杂乱。起初心一横,想着用药把孩子弄掉,可血脉亲情的羁绊又让他踌躇,那是自己的亲骨肉啊!挣扎几番,终究还是松了口,应下王心兰的请求,不过,自此也没再踏入她院子一步,只打发下人送些燕窝、阿胶之类的补品了事。
消息不胫而走,仿若一颗巨石投入王府这潭深水,激起千层浪。汪秀听闻,攥紧手帕,指节泛白,咬牙切齿道:“那小贱蹄子,整日魅惑王爷,现下还怀上了,真当自己要上天!”身旁几位姨娘也是满脸怨愤,气得身子直打哆嗦。汪秀眼珠滴溜溜一转,凑到几个侍妾身旁,悄声道:“姐妹们,咱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得意,这孩子要生下来,往后还有咱们好日子过?”几句话,说得几个侍妾眼神发狠,暗暗起了心思。
到了夜里,乌云蔽月,两个侍妾鬼鬼祟祟朝王心兰院子摸去。一个揣着打胎药,另一个攥着根细麻绳,想着趁王心兰熟睡,神不知鬼不觉把事办了。可她们哪晓得,王心兰早有绸缪。自打知晓怀孕,她便托心腹寻来一批顶尖暗卫,日夜守护院子。俩侍妾刚翻墙入院,还没来得及靠近屋子,暗卫如鬼魅般现身,瞬间将她们制住。王心兰被吵醒,披衣出来,瞧着狼狈的两人,冷笑道:“自不量力。”旋即命人报给睿王。睿王正在气头上,对府中内斗深恶痛绝,大手一挥,下令拖出去杖毙,杀鸡儆猴。此后,众人谈及王心兰院子,皆色变,无人敢再靠近。
日子晃晃悠悠,终于到了王心兰临盆这天。产房内,稳婆、丫鬟忙作一团,王心兰疼得大汗淋漓,却死死咬着牙关。随着一声嘹亮啼哭,孩子呱呱坠地,是个健壮的小子。
满月酒那天,王府张灯结彩,却透着几分敷衍。睿王只吩咐简单布置,摆了几桌席面,连个戏班子都没请。姨娘们一早盛装而来,表面笑语盈盈,心里却各怀鬼胎。汪秀率先开口:“哟,生了儿子是喜事,可这阵仗,王爷也太节俭咯。”另一位姨娘跟着搭腔:“就是说呢,咱还以为要大办一场,看来王爷也没多上心呐。”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话里话外满是嘲讽。王心兰坐在主位,面沉如水,只淡淡道:“有王爷安排,自然妥帖,各位有心来贺,吃好喝好便是。”
这场满月酒,众人看似一团和气,实则暗潮涌动。酒过三巡,有姨娘借口乏了,先行离席,其余人也陆续散去,只剩王心兰独自守着襁褓中的孩子,眼神愈发坚定——她要的,是王妃尊位,是那万人之上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