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能呢,这小丫头是城东黎府主君长子养的小舞姬,惹主母不快,主母趁黎大公子出远门采买,便快刀斩乱麻,将她发卖了。”
香姑‘哎呦’一声:“你要我命啊?黎家可是承造皇城琉璃瓦的皇商,黎公子若杀回来要人,我如何开罪得起!”
人牙子道:“不必担忧,黎家主母说了,只当小丫头急症死了,草席卷了扔乱葬岗就是了,不会出事的。”
香姑意动:这姑娘生得美,又有舞蹈底子,培养起来肯定省功夫,她进这儿来,没有绑着手脚,也不哭不闹,想来是个听话识时务的。
香姑问小姑娘名字。
“……奴叫念安。”
香姑吓了一跳。
好好的美人胚子,一开口怎么是个沙嗓,活像在地上刮了几刀似的。
香姑面露嫌弃,道:“你这嗓子也太难听了点儿,天生的吗?”
小姑娘垂眸,“幼年常在灶边做事,嗓子被烟熏坏了。”
香姑心里有了计较,看人牙子:“什么价?”
人牙子笑,比了两根手指:“不贵,二两银子。”
“二两?!你真敢提。”香姑一呵,“这姑娘嗓子不行,都不能唱曲儿,哪里值这个价!”
人牙子:“您这话说的,她的模样也值这个价呀,她也无需唱曲,就往莲花台上袅袅一站,舞上一曲,金银都是如雨一样洒。”
香姑:“她再一开口,客人都得被吓跑。”
人牙子知她不是真嫌弃姑娘,只是想砍价,便道:“您说个数,我看成不成。”
香姑立马道:“一两。”
人牙子大惊:“您这,也不能对半砍呀!”
香姑道:“就一两银子,多一分都不买。”
人牙子想了想,一咬牙,说:“行,一两就一两。”
香姑满意了,给了钱,领着小姑娘入楼,还给小姑娘起了一个花名。
曦和二十七年四月初一,小舞姬被卖进不夜楼,成了准窑姐。
……
小公子离家出走。
怕被侍卫找到,他用自己身上华贵的衣物,与一户人家换了一身平民衣服。
他在恒京的街道上走着,东张西望,觉得很是新奇。
初入江湖,一时不察,竟然被小贼偷了钱袋。
没了钱袋,小公子不知道去哪儿落脚,但又与母亲置气,不想回去。
天色已暗,走着走着,经过一座装饰华丽的建筑物。
只见那门口红灯高挂,流光溢彩,牌匾乃“不夜楼”三字。
门口站着几位身着艳丽服饰的女子,她们或娇笑盈盈,或眉目含情,珠钗闪烁,衣裙飘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