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就自己的剑,言之轻易,真正练出来要怎么做?
薛宝珠细细追忆往昔,她自创碧玉奇刀法时的心境。
那时,她因助小远徵学刀而心怀宽慰,对凋零落花生出怜惜之情,仰望残月时感到孤独寂寞,更有母亲所赠心爱玉饰碎裂时的哀伤......
但不论如何,那时的她总是心无挂碍的。
不像现在这般时时刻刻紧绷着,就算表面上看起来再轻松,内心却始终对自己的无力感到愤恨,对时光的无情感到怨怼,对命运的不公而愤愤不平。
薛宝珠停下了对父亲所授剑法的演练,耐心地从劈、刺、挥、挑这些最基础的动作重新开始,一招一式,重新挥舞起剑。
【怎么老是这么不好好爱护自己。】
小凤在抱剑观雪的薛宝珠身后抱怨,细心的为她披上厚厚的、塞满了棉絮的自制外袍。
【平日里就浑身从里到外的发冷,如今都到寒冬腊月的时节啦,怎么还穿得这般单薄?】
从前的小凤不知晓薛宝珠曾经命悬一线,浑身是蛊,日日夜夜都受牵丝、玉蚕撕咬之苦,疼得夜不能寐。
但她现在知道了,便更加怜惜这个妹妹。
小凤强硬的将家中杂务一肩挑起,夜寝之时更是屏息凝神,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唯恐惊扰了薛宝珠那本就脆弱的梦境。
宫远徵下意识皱了皱眉:“就是,明明已经到了冬天,怎么穿的还是这么少,偏偏要在窗边看雪,连口茶都懒得热。”
宫子羽闻言吃惊的看过去:“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变得很不同寻常啊......”唠唠叨叨的,这还是那个小毒娃的样子吗?
宫远徵的黑眼仁比例比一般人大,目光从眼尾瞥扫过来的时候总是又冷又傲,看着宫子羽的时候总好像憋着坏水似的,乖戾又张扬。
可这段时间他总是看着薛宝珠在担忧、在笑,配上柔和润泽的脸庞线条,外加上下垂的眼角,竟然显得分外可爱。
宫子羽情不自禁的为自己的想法打了个寒颤。
“看什么看,要你管!”宫远徵一扭头,辫子一甩,带的上面的铃铛也跟着清脆的响。
看到他的白眼,宫子羽反倒舒了口气。
宫尚角颔首安抚道:“远徵弟弟向来如此,并无异常。”
那是对着你这个死鱼脸好吧,也不看看他平日对我们那一副死鱼眼的样子!
宫紫商忍不住龇牙,却不敢说出来。
画面中的薛宝珠轻笑着回身:【这样被你照顾下去,我就要变成毫无自理能力的废物了。】
【那不是很好吗?】小凤轻轻捏了捏薛宝珠的脸颊,笑眯眯地说:
【每次看看你这个白得像雪一样的妹妹,就像我看见了我怀里揣着的小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