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月知道安疏桐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现在把这个消息透给她没安好心。
但是,她确实心生不悦。
皇帝居然不顾宋云昭在孕期留宿了,宋云昭有孕以来,皇帝几乎没有在忘忧宫留宿过,这也让众人以为宋云昭有孕,皇帝不会再宠幸她。
先帝时便是如此,哪位宠妃有孕,便是名牌都会被撤下,至少要等生下孩子后才会重新出现。
到了本朝,皇上没有用过名牌,以前便是在三妃间轮转,后来就独宠宋云昭一人。
她知道,这次来行宫避暑,太后会给皇上提起名牌的事情,这是庄妃给她透的消息,是要压制宋云昭的第一步。
但是没想到名牌的事情还没有实施,皇帝居然先打破了之前的平衡留宿宋云昭那里。
这件事情看着不大,但是却十分棘手。
安疏桐瞧着秦溪月虽然极力压制神色,但是眉眼间还是透出了几分不悦与忌惮。
上次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些内情,虽然没有抓住把柄,但是秦溪月有段时间不见人,这就让她很是怀疑。
毕竟那一日,以太后娘娘的打算,她不应该睡得那么沉,结果她不仅睡得沉,而且身体也很是不适,她怀疑被人动了手脚。
只是那时候太后在盛怒之下,皇帝那边又逼得紧,她实在是不敢再说什么,第二天就出了宫,但是不代表这件事情就过去了。
安疏桐此时又慢慢地加了一句,“听姚嬷嬷说皇上今日也没有去前殿理事,依旧陪着宋昭仪。宋昭仪能得皇上这么看重,真是令人羡慕啊。”
秦溪月听了安疏桐的话,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笑着说道:“安姑娘在宫里呆的时日不长,大概觉得这件事情很意外,但是这对宋昭仪来说很寻常。”
安疏桐知道秦溪月故意这样说,但是真的很难令人不去难过啊。
这世上的女子,哪一个不希望嫁的夫君能温柔体贴呢。
俩人话不投机,气氛就有些诡异起来,只有细雨落在亭檐上的声音,搅得人心思更是烦闷。
“这雨也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秦溪月主动打破沉默,“本来是想去探望宋昭仪,不过眼下怕是不方便打扰,不知道安姑娘可有兴趣去我那里坐坐,咱们请几个人来打叶子牌也好打发时间。”
安疏桐下意识的就想拒绝,但是话到嘴边却说道:“如果不打扰秦婉仪的话,疏桐自然是乐意的。”
“这有什么打扰的,不过都是打发时间罢了。”秦溪月起身,笑着把自己的婢女叫来,让她先回去准备。
安疏桐与秦溪月并肩而行,俩人面上都带着笑容,似乎之前的不愉快不曾发生过。
“我是第一次来行宫,也不知道到这里能做些什么。”秦溪月道。
安疏桐知道秦溪月的意思,她跟在太后身边,太后曾经随着先帝来行宫避暑,想必是知道能在行宫做什么的。
“行宫不比宫里规矩严谨,这里有温泉可泡,山下也有草场可骑马,若是有胆识的也可进山打猎。”说到这里安疏桐笑了笑,“听说山下还有集市,我听太后娘娘说也曾有人去过集市的。而且,前来行宫避暑就是为了放松,也会常举办宴会,我只是偶尔听人说的,也不知道对不对,秦婉仪姑且听听就是。”
秦溪月来行宫之前自然是打听过的,但是没有安疏桐说的这样仔细。
先帝是个爱享乐的人,所以行宫不能说日日歌舞也差不多,但是皇帝可不一样,未必会做这样的事情。
“有安姑娘这话我就放心了,初来行宫总怕失仪。”秦溪月带着安疏桐进了自己的院子,与她同住的还有董贵人。
董贵人正在廊檐下喝茶,见到二人一起回来很是惊讶,忙起身见礼,又跟安疏桐打过招呼。
“董贵人这会儿可得空,我与安姑娘正想要打叶子牌。”
“那自然是有空的。”董贵人哪有不同意的,“可咱们还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