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血腥气呼入鼻腔，付华茂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戴墨镜的歹客殇踹开地上的尸体，一点点弯腰检查人死没死。
整条走廊横七竖八都是人类的尸体，可青年动作干脆利落，倒显得地上的不是尸体，而是普通的肉块。
“付姐姐，坏人被我们处理了，先回病房吧。”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注意，付华茂低头，刚好看见笑容甜美的拘灵给她递来一个精巧的果盘。
“你们这是……”付华茂茫然地想要询问，却忽然警惕起来，“你是……拘灵是吧？别说果盘是你刚刚吐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拘灵瞪大了眼睛，很快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慌忙连水果带盘把手里的东西吃回去。
她吃完了，心虚地狡辩，“我没有！我……我肚子很干净的，我还贴了保鲜膜……”
“别耍了。”歹客殇确认地上的人全部死亡，走过来拍了拍拘灵的肩膀，脸却转向付华茂，
“怎么出来了？你回来的不凑巧，分管局刚好在清理一些敌特，间谍……嗯，还有卖国贼……”
“他们盯上我了？”
“怎么可能不盯上你？你老师送上来的报告里可写明了你是带着研究成果回来的。”
“……”付华茂不确定眼前的人究竟有没有叛逃，话是不是骗她的，她只能在维持表情的同时保持些警惕：
“那么，谢谢你们保护我。”
“不客气。”歹客殇应得干脆，转而询问，“虽然是收网的行动，但动乱可能要持续一整天，我们需要时间去清理其他人。
付博士，你呢？你身体已经恢复，想去哪里待着？”
“有推荐的去处吗？”付华茂维持住脸上的平静。
“如果您不想回到病房，反锁房门待一天的话……现在您可以前往的地方有两个，但都需要承担一点风险，一个是维洲的所在地，另一个是……同化源的所在地。”
毕竟研究人员不是专业的演员，歹客殇装作看不到付华茂眼底的警惕，维持微笑。
表情足够和善，但那张嵌在脸上的墨镜和他本人强硬的态度，在付华茂的视角怎么看都不太像个好东西。
付华茂作出推眼镜的习惯性动作，错开歹客殇的视线，状似认真询问：“哪位同化源？”
“当然不是零号，那太危险了。”
歹客殇答非所问，递过来一部手机，屏幕上是导航界面，有两个单独的坐标点，“您自己决定，我们先离开了。”
言毕，歹客殇转身就走，似乎完全不关心付华茂，走动间，那根沾了血，又被擦干净的盲杖“笃笃”敲击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