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青骨道:“何为自然,草木一秋,人生百年,方为自然。”
她傲然立于千竹万翠之中,任风来去,却岿然不动。
“我辈既求非常之道,得超凡之能,享千岁万寿,受万民之信奉。便必克凡俗之欲,遭非人之磨炼,承天地之德,立于公道之上,担护佑众生之责。”
她讥讽道:“而非凌驾众生,自认高其一等,随意操控其生死,践踏其人格自尊,利用其满足私欲,还要自以为是地认为,人人皆当如此。”
巫危行喟叹,“你为他们鞠躬尽瘁,可他们却未必对你感恩戴德。比如你的弟子,你的师兄,你的门人,甚至是……”
他话语一断。
甚至是什么?甚至是谁?
巫危行隐没后话,带着一丝深意和嘲讽说道:“何况,你也并非没有私心私欲,否则又为何会堕魔,屠尽祸斗一族?”
伏青骨心头一震,她眼前浮现灵晔绞杀祸斗一族时,冰冷而疯狂的表情。
他知道灵晔曾经堕魔?或者,灵晔堕魔本就与他脱不了干系?
身边人忽然冲阵法吼道:“要打就打,要滚就滚,躲在阵法后当缩头乌龟,叙什么旧?”
白虺心中早已不爽许久。
一会儿来个弟子,一会儿来个死鬼,这会儿又来个死乌龟,还有完没完了?
他阴阳怪气道:“这般嘴碎,怎不上金玉楼说书唱戏去?”
伏青骨被他吼回神,反应过来,巫危行说这些话,不过是为借她对过去之未解,而动摇其心志罢了。
差点着道。
“一只契兽,不该如此没规矩。”一道琴音响起,无数黑色音刃自阵而发,朝白虺袭来。
伏青骨将灵力注入白鳞剑,“剑阵。”
白鳞剑分出无数剑身,将音刃一一击落,“他再没规矩,也轮不到你教训。”
白虺有恃无恐,得意道:“就是,轮不到你来狗叫。”
伏青骨封了他的嘴,免得他继续找死。
巫危行道:“正是因为你处处袒护,才纵得他们肆意妄为。”
白虺在伏青骨脑中怒吼:“少拿本大爷跟那些白眼狼比!”
伏青骨道:“那也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巫危行露迹于此,绝不止只是为带走柯亭或和她叙旧这么简单,伏青骨也懒得再同他拐弯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