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单单声嘶力竭的模样,我却不合时宜的开口:“可是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三十万还没一颗石子丢进水里的浪花大吧,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单单自嘲似的摇了摇头说:“是啊,三十万当然买不下他的膝盖,他的妹妹因意外导致脊髓损伤,我的父亲承诺了他妹妹以后全部的康复治疗费用,所以他才毅然决然的欺骗了我。其实如果他和我说实话,我不但不会责怪他,反而会想方设法帮他凑这笔钱,但是他没有,他宁愿用一个不知道该往哪里走的谎言欺骗我,也不肯让我和他共同面对这一切。”
听着单单的解释,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理想与现实始终是一个难以两全的命题,在这件事上,我不能偏向哪一方,因为即使是我也不能不负如来不负卿。
沉吟片刻后,我对单单说:“也许在他看来,自己已经无法继续向着你们共同描绘的那个地方前进了,但是又不愿就这么草率的让它变为泡影,这才欺骗了你,想让你带着你们共同的理想继续走下去呢,有时候也许就是因为这一两句话的歧义导致了人与人的分别,就像我的心中也有这么一个美丽的童话镇,我曾和很多人并肩走在前往它的道路上,但无一例外的,很多人都因为不理解我而离开了,只有我一个人盲目自信且鉴定的依旧再在朝着它前进,虽然我只能自己走,但我不愿你也一个人走,而且是因为这些莫须有的理由导致的只能独行。”
他苦笑着摇着头,糟践自己般的喝完了手中的一瓶啤酒,然后反复喃喃道:“没机会了,没机会了......”
怎么会没机会了呢,我觉得单单的情绪有些奇怪,于是不假思索的告诉她怎么就没有机会了呢,现在就是机会呀,只要她想,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合适了。
单单的脸上悄无声息的滑落一滴泪珠,她着急忙慌的抹着眼泪,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在这一刻,越是想要掩饰却越难以自抑。泪水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突破了眼眶的束缚,滑落脸颊。
她嘴唇颤抖着,直到最后再也无法承受这种感情的重量,扑到我的怀中嚎啕大哭着说:“他死了,北川,他死了你知道吗......我情愿他这样隐瞒我一辈子,我情愿我们是因为理念不合而不得见,可是他为什么死了呀......”
在这一刻,单单终于卸下了所有坚强的伪装,在我怀中哭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楼下的音乐仿佛是听见了单单的啜泣,悠悠的转变成了斑马斑马。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单单,这一次需要我出手的时候我总是不出意外的掉链子,于是我只好笨拙的拍着她的肩膀,任由单单所有的痛苦随着眼泪和鼻涕抹在我的肩膀。
良久之后,单单停止了哭泣,但身体还在因为难过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她抹干了眼角的泪花,一颤一颤的问我她现在是不是很难看,一点都不酷了。
我摊了摊手,说自打认识她,就没见过她如此迷人的样子。单单被我流里流气的玩笑逗得终于露出了一抹短暂的笑容,可是她不知道,在我眼里,没有哪一刻的她真的比现在更迷人了,有时候并不是要很潇洒才迷人,偶尔的小鸟依人才更让人心动。看着单单梨花带雨的模样,我不受控制的就陷入了她的情绪,连带着自己也开始忧心起来。
慢慢的单单终于恢复了情绪,她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点燃一根烟后才指着我警告这件事不能告诉桑榆,一个字都不能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