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微微含笑,看着兰湘琴那酷似秦香莲的面貌,又想起她在应天府时的赠衣之情,不免心中情动。不管怎么样,决不能让她再呆在这种地方。陈年心下计议已定,见兰湘琴已转身往台下走去,他便想下楼去见她相谈。
怎料,兰湘琴刚移步到台口便突然有人大声说道,“兰姑娘还是等等。”
兰湘琴闻言驻步,转眼观瞧,但见一面相黢黑的世家大少迈着鸭子步走到了台前,这人五官拧曲,面目龌龊,一脸的疙瘩痘坑,实是难看之极。
兰湘琴不识此人,但在他身边恭谨跟从的几位,她却熟的很,一个是武安伯嫡次子褚锋,一个是泰昌伯嫡长子卫子兴,还有一个嘛,正满眼愤恨的瞪着自己,正是永兴侯府的庶子陈立陈思忠,能让这几位自居人下,看来,这面黑公子的来头确实不小。
兰湘琴直觉糟糕,但仍福身含笑道,“这位公子,不知唤住湘琴何事?湘琴方舞一曲,身心疲累,还望公子能允我休息片刻,再来陪公子把酒言欢,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兰湘琴心下想着既然惹不起,那就想方设法的躲一躲。
谁知那丑公子冷笑一声道,“本世子听闻姑娘乃是应天府明月楼的花中魁首,向来是只卖艺不卖身,不知是否?”
兰湘琴闻听他说“本世子”,便知他乃是王储后人,没想到他身份如此之高,竟会来在这小兰亭,如今怕是来找麻烦的了。
兰湘琴念头急转,思虑脱身之法,表面不疾不徐的说道,“世子所说不假,不过小女子区区一介青楼薄幸人,所谈卖艺不卖身不过浮于表面,只是小女子心中所愿,但盼一良人相托,便委身相就也便罢了。”
丑世子见其身形娇弱,含悲似屈,心中不由十分痛惜,不禁说道,“姑娘莫急,本世子乃濮阳王世子赵澹,你若能从此跟我,本世子可纳你为妾,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赵澹身后的陈立闻听咬牙气恨,兰湘琴是自己引进京城的,本该是自己的禁脔才是,没想到如今却被赵澹看上了。他可知道这赵澹不是好惹的,他是濮阳王世子,惯会仗势欺人,年纪轻轻的身上已背负了几条人命了。陈立不敢惹他,也惹不起他,只能将心中的气恨转移到兰湘琴身上来,若不是她矫情造作,怎会有今天的局面?被赵澹占了去也好,听闻赵澹有异嗜,甚喜多龙戏凤,到时自己也可弄尝一番了,兰湘琴,这可是你自找的!
此时兰湘琴知道了赵澹的身份,但见他本人便如此不堪,哪肯答应,只能托词道,“世子怜香惜玉,若是能被世子惜重,那真是湘琴的荣幸了,只是湘琴红尘薄幸,命途多舛,俗话说一入侯门深似海,不知世子能不能给湘琴少许思量时间?让湘琴好好思虑一番。”
“那是自......”赵澹听兰湘琴的意思就要答应,心中一喜便想点头应承,但忽然被身边的卫子兴打断。
“世子且慢,”卫子兴冷笑吟吟的看着故扮柔弱的兰湘琴,“兰姑娘,恐怕你不是真心想考虑考虑,而是出此缓兵之计,想逃之夭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