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每天早上一个多时辰就能卖完收摊,晚上去挑猪,顺便遛狗,惬意得很。
林玉涛听完妹妹这番话,嘴里的肉都不香了。
即便再不通俗务,他也知道,十五两银子真的不算少。
当初娶妻的时候连聘礼带酒席等零零碎碎的,也才花了不到十两。
而他短短半月……
越想越吃不下去,等林敏儿一走,急忙拉着川子问:“川子,你说咱们先去哪家要债合适?”
川子一时间心怀甚慰。
知道要债,公子还是有救的!
“不如先去周大娘家?”
“不合适吧?她家早产的小孙子弱得像猫,大夫说需好吃好喝养着,这可是一条人命!”
“那,找刘二?他在食肆做工,每月都有工钱发。”
“不妥不妥,刘二家中足足二十几口人,他那点工钱怎么够花?”
川子:……
得,他收回刚才的话。
林玉涛坐在书房中苦思冥想半天,觉得谁家都困难。
临近考试,书院已经给学子们放了假,以便自己查漏补缺,或者提前安排食宿之类的琐事。
第二日起床的时候,林玉涛一张白净脸蛋上挂了两个黑眼圈。
吃食可以俭省,但书呢?纸呢?笔墨呢?
想起桌案上只剩薄薄一层的宣纸,林玉涛食不知味吃完早饭,咬咬牙,带着川子往隔壁而去。
说起来周大娘也是个苦命人,年轻时家中是开酱油铺子的,又是独女,从小颇受父母宠爱,到得议亲年纪时,夫妻俩怕女儿受委屈,在十里八乡千挑万选,选了个老实巴交的村里小伙子招赘。
刚开始小夫妻俩过得还算甜蜜和睦,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周大娘的父亲突发恶疾,需要大笔银子治病,一家人关起门来商量过后,打算把祖传的酱油方子拿去隔壁府城卖掉,换银子治病。
家里两个女人不敢出远门,这任务便交给了自家女婿。
谁知等啊等,等到周大娘的父亲病死在床上,男人都没回来,还在隔壁府城另外成了家。
“大娘命苦啊,那个杀千刀的拿我周家的方子买房置地,还在那边开了铺子,可怜我卖了铺子卖了地给爹娘下葬,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