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回程,她都没有醒,是酆镐抱着她上了马车,并叫了姜子陌诊治。
“如何?”
姜子陌瞥了酆镐包裹的手掌,回答道。
“月小姐的神经一直在绷紧状态,梦是她内心的真实映射,要杀死她的不是别人,是她自己。 ”
“这种情况,药的作用有限,只能让她睡觉,不能治病。”
“只能陪着她,什么都依她,不能不顾她的意愿,不能她要吃酸枣糕,偏偏拿绿豆糕给她。”
“如果能让她从心底相信自己、相信他人、爱自己、爱别人,她的情况会有改善。”
“但太难了,月小姐已经把自己裹成蚕茧了,别人进不去,她也出不来,甚至这世间都已经没了她流恋喜欢的东西。”
酆镐皱眉,有心病,就有心药,她的病因不是耳聋。
是十五年没有他的岁月里有人伤害了她。
”大哥,我想知道她的所有过往。”
月霖渊叹气道“我仅知道凤毛麟角,再多的可能只有父亲,还有陛下知道。”
看着外面移动的风景,缓缓的说道。
“五岁那年,父亲下令打死了那条她视为倾听者的狗,就在当天她带回了一个十六七岁的男人,她把那个男人当成了活下去的支柱。”
“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她喜欢,父亲没有下令杀死的生灵。”
“十三岁那年,她看那个男人的眼神从少女爱慕,变为了隐晦的怨。”
“余后她在怨里,爱上了那个男人,无论多过分,那个男人都会依她。”
“及笄前一天,她与那个男人吵架了。”
“她一边吐血一边对父亲说,那条狗的死亡就是为了让他出现在我的生命里,用九年来让我明白爱欲之人,犹如执炬,他之于我就是逆风而行,烧手灼心,丢之可惜,食之难受。”
“父亲,是你与你的皇亲手把我变成了疯子。”
“她的语气如结冰的湖面,平静而冷冽,第二日她像无事人似的,知书达礼面带微笑接受着所有人的恭喜。”
“好像昨日急火攻心的人不是她,从前她的脸上还有正常人的喜怒哀乐,从那以后,没有了,只有笑了。”
“那个男人消失了很长时间,从筥州回来,才重新回到了她身边。”
“十三岁时,就在她对那个男人有怨后,她消失了半年,回来后她身上的气息很怪。”
“前几日我听她提起,那半年她应该是去接受某种杀人训练。谁能下手杀死同吃同住的伙伴,谁就有资格回家。”
月霖渊的每一个字都在酆镐心尖尖上寸寸凌迟,前所未有的酸痛与愤怒缠绕在他心头。
酆镐不知怎样才能走进她就心里,看着抱剑的荔非守焉,一个大拳头呼了过去。
荔非守焉被打懵了,如果不是有面具,他就破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