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走的那一天,在一个初春。
她一身紫袄,腰间藏着枪,提着她攒了四五年的钱,也没收拾行李,就来找高一鹤和大伯辞别。
“先生,大伯,阿奴要走了。”少女面色冰冷,辞行的话说出一股杀气。
高一鹤面色平静,大伯也是不变的笑脸,反而高星丢人的红了眼圈,憋着嘴要哭不哭。
他不用哭,因为在眼里出现眼泪的那一刻,阿奴充满杀意的眼神就瞥了过来。
仿佛在说:敢哭我就送你上路!
高星吓得眼泪都飞走了。
高一鹤看着这个养了五年的女孩,好像又出现当年那一幕。
十三岁的小姑娘走投无路,一分钱也没有,在大街上竖着个牌子就敢卖身。
单薄的肩背,脏兮兮的脸蛋,冷漠的三白眼,行人看一眼就急匆匆离开,对着这个在乱世里司空见惯的不幸投不出一点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