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后,南乔再次踱步到传达室。
还是那个大爷,手里拿着报纸坐在摇椅上神色悠哉。
瞥见南乔过来,他面色和蔼地问:
“小南同志,这回过来有啥事?”
“噢,我来给我弟弟打电话。”没办法,这年头大街上没有公用电话。
“又给南方打啊,”大爷对上次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印象颇深,以长辈的语气教训道,“接通了就把话说清楚啊,省得过两天又过来,费钱。”
“嗯,好的,知道了。”
南乔嘴上乖顺地应着,心里可不这么想。
上次要不是大爷你耳朵都快贴到话筒了,她也不至于结结巴巴地说了两个字就跑了。
电话很快被接听,南乔故技重演:“您好,我找辰禹。”
这次她干脆连姓都省了。
大爷一般听得都是“江副司令”这四个字,一时半会压根没反应过来,南乔口中的“辰禹”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狠角。
他满脸狐疑。
不是找南方吗?怎么又是什么辰禹,难道辰禹是南方另一个名字?
对面听到南乔称呼得这么亲昵,诧异了下,立正道:“您是哪位?”
“我叫南乔,市文工团舞蹈队的。”
“稍等,我现在就去报告。”
二楼办公室里灯火通明。
落日余晖从半敞的窗户洒落进来,将房间染上一层温柔的橙色。
电话铃声响起。
李副官合上记录本,快步过去接听,脸色变了变,对着正在埋首工作的江辰禹说道:“江副司令,是南乔同志的电话。”
“接进来。”
“是!”
江辰禹挥了挥手示意李副官出去,薄唇噙过一缕笑痕,将话筒缓缓举至耳边。
“东西都收到了?”
他低沉悦耳的嗓音顺着电流传过来,像一根根轻柔的羽毛撩拨在她心尖。
脑海中浮现昨晚的亲吻,脸颊不自然染上一抹绯色,南乔偷觑眼旁边的大爷,咬着下唇轻“嗯”了声。
对面好像知道她说话不方便,轻笑了声,主动又问:
“还喜欢吗?”
南乔不想口是心非,羞赧地点点头。
忽然意识到对方看不见,忙又“嗯”了声。
“傻。”简简单单一个字,透着慵懒磁性的鼻息,很是缱绻。
“你才傻。”南乔眼睫颤了下,声音越说越小,完全没有底气。